“十有八九??磥砟切﹤餮圆⒎强昭▉盹L,這霍天淵確實有其獨到之處。能與戰(zhàn)玲瓏這等心高氣傲的劍道天才配合無間,其實力與手段,絕不可小覷?!?/p>
幾乎在同一時間,另一波身著火紅袍服、氣息灼熱的“焚天谷”弟子也出現(xiàn)在了骨林邊緣。他們顯然也注意到了此地的異常。
“是云夢宗的人在此動過手?看這劍意殘留,是戰(zhàn)玲瓏沒錯?!币粋€脾氣略顯急躁的焚天谷弟子打量著戰(zhàn)場。
“哼,光靠她一人,可沒法如此干凈利落地解決這么多蝕星獸,尤其是那頭獸王?!绷硪蝗私?jīng)驗更老道,他指著戰(zhàn)場中那些不協(xié)調(diào)的痕跡,“你們看,這些蝕星獸的死法,很多并非直接死于劍下,而是死于混亂和‘意外’。這風格……倒像是那個被趙罡師兄提及的霍天淵的手筆?!?/p>
“霍天淵?就是那個被叫做‘逗逼殺神’的家伙?他能和戰(zhàn)玲瓏搭上手?”
“恐怕是了。一個詭道莫測,一個劍術(shù)通神,這兩人若真聯(lián)手,倒是個麻煩的組合。”老道弟子語氣凝重。
類似的對話與推斷,在隨后趕到的、來自其他宗門或家族的幾波修士小隊中,以不同的版本重復上演著。這些修士,或是循著能量殘余前來查探究竟,或是恰好路徑此地被戰(zhàn)斗痕跡吸引。
很快,關(guān)于“星骸骨林一戰(zhàn)”的消息,便如同插上了翅膀,借助修士間隱秘的傳訊玉簡、偶遇時的交談,以及某些特殊的信息網(wǎng)絡(luò),以前所未有的速度,在隕星秘境各處有修士活動的區(qū)域擴散開來。流言的內(nèi)容,也從最初對兩人戰(zhàn)斗配合的客觀描述與驚嘆,迅速發(fā)酵、演變,衍生出各種繪聲繪色、添油加醋的版本。
有的版本極力渲染兩人聯(lián)手時的所向披靡,將“詭劍”霍天淵形容成掌控戰(zhàn)場的無形之手,能于方寸之間撥弄命運絲線,而“凌霜劍”戰(zhàn)玲瓏則是他手中最鋒利的裁決之刃,劍出必飲血,配合得天衣無縫,仿佛命運注定。
有的版本則開始深入“挖掘”兩人之間“非同尋?!钡年P(guān)系。各種捕風捉影的“細節(jié)”被有心人或無意者羅列出來:從平日在宗門內(nèi)似乎就比旁人更多的“偶遇”與眼神交流,到秘境中霍天淵遇險時戰(zhàn)玲瓏那超出同門之誼的急切回護,再到此次戰(zhàn)斗中那近乎“心靈感應”般的完美配合……言之鑿鑿,仿佛人人都成了親眼見證他們“情意”的旁觀者。
更有甚者,結(jié)合霍天淵那極具爭議和話題性的“逗逼殺神”名號,與戰(zhàn)玲瓏清冷如仙的“凌霜劍”形象,戲謔地稱他們?yōu)椤氨鹦蘖_”或是“詭劍仙侶”,這些帶著幾分調(diào)侃又隱含認可的新名號,隨著流言一同飛速傳播,反而比原本的名號更具記憶點和傳播力。
這些愈演愈烈的議論,自然也如同回旋的風,不可避免地傳回到了云夢宗隊伍眾人的耳中。弟子們的表情變得更加豐富多彩,看向霍天淵和戰(zhàn)玲瓏的目光也愈發(fā)復雜難言——有對強者組合的敬畏與羨慕,有對同門可能結(jié)為道侶的暗自祝福,也有純粹置身事外、樂見其成的興味盎然。
霍天淵對于這些已然變味的流言,依舊保持著那副令人捉摸不透的平靜,甚至在某次休憩時,隱約聽到有外圍弟子提及“詭劍仙侶”這個稱呼時,他還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,低聲自語道:“仙侶?嗯……聽起來,倒是比‘逗逼殺神’那股子愣頭青的勁兒,要順耳雅致得多……”
而這句近乎默認的調(diào)侃,偏偏被感知敏銳、恰好從旁經(jīng)過的戰(zhàn)玲瓏聽了個真切。她腳步幾不可查地微微一滯,清冷如玉的眸光倏地掃向他,那眼神中混雜著一絲羞惱,一絲無奈,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、極淡的漣漪。她沒有出言斥責,甚至連一絲聲音都未曾發(fā)出,只是那白皙如玉的耳垂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漫上了一層淡淡的緋色。隨即,她像是被什么無形的東西燙到一般,猛地加快了腳步,幾乎是有些“倉惶”地走到了隊伍的最前方,只留給眾人一個看似比以往更加冷傲、更加不可侵犯的窈窕背影,仿佛要用這冰冷的距離感,凍結(jié)所有窺探的目光和流言蜚語。
霍天淵站在原地,看著她那近乎“落荒而逃”卻依舊保持著風姿的背影,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連他自己都未曾細細品味的、混合著寵溺與溫柔的淺淺弧度。
流言愈演愈烈,如野火燎原。霍天淵的名號,也因此被推到了風口浪尖,傳播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廣泛和深入。如今在這隕星秘境之中,但凡是消息靈通些的修士,提起“詭劍”或是“逗逼殺神”,腦海中便會自然而然地浮現(xiàn)出他身邊那位清冷如雪、劍術(shù)通神的白衣女子形象。他們二人的組合,已成為秘境中一道無法忽視的獨特風景,既引來了無數(shù)的關(guān)注、羨慕與好奇,也無疑招致了更多隱藏在暗處的、來自競爭對手的忌憚、審視,乃至更為深沉險惡的敵意與算計。前方的秘境之路,因這不斷加劇、變味的流言,似乎也變得更加迷霧重重,波瀾云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