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沒有萬一了!前輩,試試吧!”霍天淵語氣堅決。
時間緊迫,玄骨真人一咬牙:“走!”
三人連同那靈獸園弟子,立刻駕馭遁光,朝著靈獸園疾馳而去。
剛到靈獸園外圍,一股混雜著腥甜、腐臭、辛辣的濃烈毒霧便撲面而來,其中還夾雜著毒蛇的嘶鳴、蜘蛛的窸窣、以及其他毒物躁動的聲響。園內(nèi)一片狼藉,植被枯萎,地面覆蓋著各種顏色的毒液和蛛網(wǎng),幾名弟子遠遠施展著防護法術(shù),不敢靠近核心區(qū)域。
只見核心區(qū)域,一條條色彩斑斕的“七步倒”毒蛇正吐著信子,與一只只體型碩大、獠牙外露的“腐骨”蜘蛛激烈廝殺,毒液噴濺,嘶鳴不斷。旁邊,一群通體赤紅、眼冒兇光的“赤瞳”蟾蜍已經(jīng)躁動不安,背上毒囊鼓脹,似乎隨時準(zhǔn)備加入戰(zhàn)團。
情況岌岌可危!
“來不及多想了!”霍天淵看準(zhǔn)那毒物混戰(zhàn)最激烈的中心區(qū)域,運足力氣,將手中那一罐“彩虹毒糊”猛地投擲了過去!
陶罐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,精準(zhǔn)地落在蛇群與蜘蛛群之間,“啪”地一聲碎裂開來!
那粘稠、色彩斑斕的毒糊四散飛濺,濃郁的、怪異的甜膩腥臊氣味瞬間爆發(fā)開來,甚至短暫壓過了園內(nèi)原有的毒霧!
所有暴動的毒物,動作都是一滯!
蛇停止了撕咬,蜘蛛停止了噴網(wǎng),連躁動的蟾蜍也停下了鼓噪。它們所有的感知,似乎都被這突如其來的、從未接觸過的、散發(fā)著極致誘惑與極致危險氣息的“異物”所吸引!
下一刻,讓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事情發(fā)生了。
距離最近的幾條“七步倒”毒蛇,仿佛受到了無法抗拒的吸引,緩緩游向那灘彩色毒糊,小心翼翼地用信子舔舐了一下。
然后,它們那兇戾的豎瞳,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……迷離起來?蛇身開始微微搖晃,仿佛喝醉了酒一般,攻擊姿態(tài)完全消失。
緊接著,幾只“腐骨”蜘蛛也爬了過去,嘗試著吸食那彩色毒糊。同樣的,它們的獠牙收起,八條腿開始打顫,最終趴伏在原地,一動不動,只有腹部微微起伏。
如同引發(fā)了連鎖反應(yīng),越來越多的毒物放棄了相互攻擊,如同朝圣般涌向那灘彩色毒糊,爭先恐后地吸食起來。
吸食之后,這些平日里兇殘暴戾的毒物,表現(xiàn)得出奇一致:眼神迷離,動作遲緩,搖搖晃晃,最終紛紛癱軟在地,或盤成一團,或四肢攤開,發(fā)出滿足的、細微的嘶鳴或窸窣聲,竟是一副……集體醉倒、酣然入睡的模樣!
更令人稱奇的是,在它們“醉倒”的過程中,身上原本因為相互攻擊而沾染的對方毒液,以及自身躁動時過度分泌的毒素,似乎在那種迷離狀態(tài)下,被體內(nèi)那復(fù)雜的“彩虹毒素”引動,開始緩緩中和、分解、消散!
蛇身上的蜘蛛毒痕在淡化,蜘蛛腿上的蛇牙傷口在收斂,連赤瞳蟾蜍鼓脹的毒囊都慢慢平復(fù)了下去。
原本劍拔弩張、毒霧彌漫的混亂戰(zhàn)場,轉(zhuǎn)眼間變得一片……和諧?只剩下滿地“醉倒”的毒物,發(fā)出均勻的呼吸聲,仿佛在進行一場集體的解毒療愈!
靈獸園的弟子們看得目瞪口呆,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。
玄骨真人也是半晌無語,他看著那癱軟一地的毒物,又看看同樣一臉不可思議的霍天淵,最終長長地、復(fù)雜地吐出一口氣。
“以毒攻毒……原來還能這么解……”他喃喃自語,語氣中充滿了荒謬與震撼,“你這畸變毒藥,非但沒有加劇毒性,反而像是一劑強效的‘麻醉劑’加‘解毒催化劑’,讓這些毒物在‘醉毒’的狀態(tài)下,本能地調(diào)動自身抗毒機制,互相中和,平息躁動……這……這簡直是對‘以毒攻毒’的全新詮釋!”
霍天淵看著眼前這匪夷所思的一幕,再想想自己那爐失敗的“彩虹毒糊”,心情復(fù)雜到了極點。
他又一次失敗了,煉出了一爐公認的“毒藥”。
但他好像……又莫名其妙地成功了?用這“毒藥”解決了一場危機?
他的丹道,仿佛總是在成功與失敗之間,踩著一根驚險的鋼絲,走向一個誰也預(yù)料不到的終點。
“或許,”他看著那些安然入睡的毒物,心中暗道,“我這煉的不是丹,是‘因果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