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就在那“逐星”攀升到某個高度,似乎即將突破云層之際,異變再生!
只見那尾部穩(wěn)定噴吐的靈能光焰,突然之間變得明滅不定,劇烈地閃爍、搖曳起來!原本筆直向上的軌跡也開始變得歪歪扭扭,仿佛失去了穩(wěn)定的控制。緊接著,光焰猛地一黯,幾乎徹底熄滅,隨后又頑強(qiáng)地重新亮起,卻已不復(fù)之前的威勢,變得散亂而無力。
“不好!能量脈絡(luò)失衡,后繼乏力!”霍天淵臉色一變,心中暗叫糟糕。他終究是初次嘗試這種全新的構(gòu)型與能量驅(qū)動方式,許多細(xì)節(jié)和隱患未能完全解決。
在下方無數(shù)道目光的注視下,那曾經(jīng)氣勢如虹的“逐星”,此刻如同喝醉了酒的鳥兒,在空中劃出一道歪斜而狼狽的弧線,攀升的勢頭戛然而止,然后……一頭栽落下來!
它失去了所有動力,帶著殘存的些許銀光和黑煙,遵從著大地引力的召喚,在天空中畫出一條凄涼的拋物線,最終——
“噗通!?。 ?/p>
一聲沉悶而巨大的落水聲,從器鼎峰后山那方深不見底的“寒潭”中傳來。水花濺起數(shù)丈之高,隨后歸于平靜,只留下一圈圈蕩漾開來的漣漪,以及潭面漂浮起的幾縷殘余能量青煙。
現(xiàn)場一片死寂。
所有人都愣住了,目光從天空緩緩移到那口冒著絲絲寒氣的潭水,然后又小心翼翼地瞟向站在原地,身體微微僵硬的霍天淵,以及他旁邊臉色已經(jīng)黑得如同鍋底一般的墨淵長老。
那雄心萬丈、宣稱要通往“星辰大?!钡脑煳铮氖状芜h(yuǎn)征,終點站是……后山池塘。
墨淵長老胸膛劇烈起伏了幾下,顯然被這虎頭蛇尾、堪稱鬧劇的一幕氣得夠嗆。他狠狠瞪了霍天淵一眼,那眼神仿佛在說:“看看!這就是你所謂的通向星辰大海?簡直滑天下之大稽!”
但他最終什么也沒說,只是重重地“哼”了一聲,袖袍一甩,轉(zhuǎn)身大步離去,那背影都透著濃濃的失望與慍怒。
周圍的弟子們想笑又不敢笑,表情古怪,紛紛竊竊私語著散去,不時回頭看看那口寒潭,又看看獨自站在原地、望著潭水發(fā)呆的霍天淵。
霍天淵站在原地,望著那圈漸漸平復(fù)的漣漪,臉上最初的那份激昂與自信已然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復(fù)雜的情緒。有尷尬,有失落,有一絲挫敗感,但奇怪的是,并沒有絕望與放棄。
他緩緩走到寒潭邊,凝視著幽深的潭水?!爸鹦恰本统猎谙旅?,一次充滿象征意義的起飛,卻落得個如此狼狽的結(jié)局。這無疑是對他剛才那番慷慨陳詞最直接、最無情的打擊。
然而,回想起“逐星”沖天而起時那一瞬間的決絕與高度,感受著內(nèi)心那份即便遭遇失敗也未曾熄滅的、對未知領(lǐng)域探索的渴望,霍天淵深深吸了一口帶著寒潭水汽的清冷空氣。
他彎下腰,沒有動用靈力,而是徒手開始清理潭邊的一些碎石雜草,目光堅定。
一次失敗的試飛,不代表路是錯的。它只是證明了,這條通往“星辰大?!钡穆?,比想象中更加艱難,需要更多的計算、更多的嘗試、更多的完善。
他或許暫時沒能觸摸到星辰,但至少,他真切地掙脫了地面,向上沖擊過。這本身,就是一種突破。
霍天淵直起身,最后看了一眼寒潭,轉(zhuǎn)身走向他的工作間,背影依舊挺拔。這次當(dāng)眾的“失敗”,不僅沒有擊垮他,反而讓他更加清楚地看到了前進(jìn)方向上的障礙,以及……必須跨越它們的決心。
煉器之道的創(chuàng)新,從來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坦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