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老二,你力氣大,說不定能在擂臺上一把將對手推下去!”
“得了吧,那是比法術(shù)、比修為,不是比誰力氣大砍柴多。我聽說,去年小比,有個師兄一手‘火蛇術(shù)’使得出神入化,連敗七八人!”
“唉,咱們連最基礎(chǔ)的法術(shù)都沒學全,怎么比?”
“不是還有三個月嗎?拼了!晚上不睡覺了,也要把‘引氣訣’多運轉(zhuǎn)幾個周天!”
“對!拼了!”
種種議論,或興奮,或悲觀,或躊躇滿志,或患得患失,交織在一起,構(gòu)成了雜役處此刻獨特的氛圍。希望與壓力并存,機遇與挑戰(zhàn)同在。
夜幕降臨,喧囂漸止。
雜役房內(nèi),油燈如豆,昏黃的光線勉強驅(qū)散一隅黑暗。張大胖早已因白日的興奮和奔波,倒在通鋪上沉沉睡去,發(fā)出陣陣鼾聲。
霍天淵卻毫無睡意。他獨自坐在窗邊,望著窗外那輪清冷的殘月,心中波瀾起伏。月光灑在他清秀卻帶著堅毅的臉上,映亮了他深邃的眼眸。
三個月后的外門小比,對他而言,絕不僅僅是一次簡單的宗門考核,更是一個命運的轉(zhuǎn)折點。他回想起自己踏入云霧山以來的種種,因資質(zhì)平庸,無背景靠山,被分配到這雜役處,終日與瑣碎勞務(wù)為伍,修煉資源極其匱乏,還要時不時忍受一些勢利眼的外門弟子的白眼與欺壓。這種日子,他早已過夠了。
“內(nèi)門弟子……”他低聲自語,這四個字仿佛擁有魔力,讓他心潮澎湃。一旦進入內(nèi)門,他就能獲得系統(tǒng)的指導,不再需要自己摸索那艱深晦澀的陣法典籍;他能擁有充足的丹藥靈石支撐修煉,不必再為一塊下品靈石而絞盡腦汁;他能接觸到更玄妙的功法神通,真正在修仙之路上邁出堅實的步伐。
然而,前路絕非坦途。正如那些悲觀雜役所言,外門弟子中藏龍臥虎,不乏世家子弟或有師承之輩,他們修煉的功法、掌握的法術(shù),乃至擁有的法器,都遠非他這個雜役可比。而且,小比必然是擂臺形勢,實戰(zhàn)搏殺,他主修的陣法之道,在準備充分的情況下威力不凡,但在瞬息萬變的擂臺上,能否順利施展,卻是一個巨大的疑問。
“優(yōu)勢與劣勢……”霍天淵冷靜地分析著自身情況。劣勢顯而易見,修為不高(大致在煉氣中期),缺乏強力的攻擊法術(shù),實戰(zhàn)經(jīng)驗幾乎為零,沒有法器傍身。優(yōu)勢呢?他心思縝密,悟性不俗,尤其是在陣法一道上,似乎有著獨特的天賦。那些在旁人看來如同天書的陣紋符文,他鉆研起來卻常常能心領(lǐng)神會。而且,他心志堅韌,耐得住寂寞,能吃苦。
“陣法,或許就是我唯一的依仗?!被籼鞙Y的目光逐漸變得銳利起來。常規(guī)的修煉、法術(shù)練習自然不能落下,必須爭分奪秒提升靈力修為。但更重要的是,要將陣法轉(zhuǎn)化為自己的戰(zhàn)力!
他腦海中開始飛速盤算:
首先,必須熟練掌握幾個適用于快速施展的小型陣法,無論是困敵、擾敵還是防御,必須在電光火石間完成布置。那些需要長時間準備、龐大材料支撐的大型陣法,在擂臺上毫無用處。
其次,需要想辦法解決陣法啟動所需的靈力和媒介問題。擂臺之上,不可能讓他慢悠悠地擺放陣旗、刻畫陣基?;蛟S……可以嘗試將微型陣紋提前銘刻在特定的載體上,甚至……是自己的身體?或者,研究如何用自身靈力瞬間激發(fā)預設(shè)的陣法節(jié)點?
再次,需要了解可能的對手。外門中哪些人實力強勁?他們擅長什么法術(shù)?有什么特點?知己知彼,才能有針對性地準備。
最后,便是資源。這三個月,需要盡可能多地獲取靈石和丹藥,支撐高強度的修煉和陣法實驗?;蛟S,可以接取一些報酬更高但也更費時的宗門任務(wù)?或者,想辦法用自己初步掌握的陣法知識,換取一些資源?
思路漸漸清晰,一條充滿挑戰(zhàn)卻目標明確的道路,在霍天淵的眼前鋪開。三個月,時間緊迫,容不得半分懈怠。
他站起身,走到窗前,推開窗戶。夜風帶著寒意涌入,吹動了他額前的發(fā)絲。遠處,云霧山主峰在月光下勾勒出巍峨雄壯的輪廓,那里是內(nèi)門所在,是他向往的地方。
一股前所未有的斗志在他胸中燃燒起來。雜役的身份,資源的匱乏,他人的輕視……這一切,都將成為他前進的動力。
“這次小比,我必須脫穎而出!”霍天淵緊握雙拳,指節(jié)因用力而微微發(fā)白,眼中閃爍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光芒,“內(nèi)門,我霍天淵,來了!”
他轉(zhuǎn)身回到桌前,吹熄油燈,盤膝坐到床上。窗外月光如水,室內(nèi)一片黑暗,只有他均勻而深長的呼吸聲,以及那顆為前途、為命運而激烈跳動的心臟,在寂靜中昭示著不凡的決心。未來的三個月,必將是他人生中一段嘔心瀝血、全力以赴的沖刺歲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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