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358章 醋海生波（第2頁）

這一次的劍舞，與往日截然不同！

劍光不再是冰冷的優(yōu)雅與精準的控制，而是帶上了幾分躁動與凌厲！道道冰藍寒芒撕裂黑暗，劍氣縱橫呼嘯，將崖邊的空氣切割得支離破碎。濃郁的寒意不再內斂，而是如同失控的潮水般向四周奔涌，地面上迅速凝結出厚厚的白霜，甚至連幾塊青石表面都出現(xiàn)了細密的劍痕！她周身那初具雛形的劍域力場，也變得極其不穩(wěn)定，時而收縮，時而膨脹，引動周遭靈氣紊亂不堪。

霍天淵站在不遠處，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劍意中蘊含的煩躁與……一絲他從未感受過的，類似于“怒氣”的情緒。他心中又是好笑，又是莫名的……一絲竊喜？他不敢表露，只是默默地看著，同時小心戒備著。

戰(zhàn)玲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劍意宣泄之中，腦海中斷斷續(xù)續(xù)閃過柳萱嬌媚的笑臉、靠近的身影，以及霍天淵與她交談的畫面……心緒愈發(fā)煩亂。劍勢也越來越急，越來越勐。

就在這時，霍天淵之前為了方便推演，放在崖邊一塊平整大石上的、一個尚未完成的小型“靈犀自適應陣”的試驗臺（上面擺放著幾塊銘刻了基礎符文的“星髓源鐵”胚料和一些精密測量法器），正好處于戰(zhàn)玲瓏一道失控劍氣的波及范圍內！

那道冰藍劍氣原本是斬向空處，卻因戰(zhàn)玲瓏心緒波動，軌跡出現(xiàn)了細微的偏差，攜著刺骨寒意與凌厲劍意，直噼向那試驗臺！

霍天淵瞳孔一縮！那試驗臺雖然不算極其珍貴，但也是他多日心血，記錄了重要的初始數據！

眼看劍氣就要落下，霍天淵幾乎是本能地身形一動，“星辰幻步”施展到極致，如同瞬移般出現(xiàn)在試驗臺前。他并未硬接那道劍氣——那蘊含著戰(zhàn)玲瓏煩躁劍意的劍氣絕非易與——而是雙手急速劃動，引動周天星力，在身前布下了一層薄薄的、卻蘊含著強大牽引與偏轉之力的“星辰紗幕”。

“嗤——！”

冰藍劍氣斬入星辰紗幕，如同陷入泥沼，速度驟減，軌跡被強行扭轉，擦著試驗臺的邊緣掠過，將旁邊一塊青石削掉了一角，化為齏粉。而試驗臺本身，只是被逸散的寒氣覆蓋上了一層冰霜，完好無損。

劍氣掠過，危機解除。霍天淵松了口氣，收回星力，看向戰(zhàn)玲瓏。

戰(zhàn)玲瓏也在劍氣噼出的瞬間意識到了問題，劍勢驟然停止。她持劍而立，胸脯微微起伏，看著被冰霜覆蓋的試驗臺，又看了看擋在臺前的霍天淵，清冷的容顏上第一次出現(xiàn)了類似“怔忪”與“無措”的神情。那雙向來平靜無波的冰眸中，閃過一絲慌亂，如同做錯了事的孩子，但很快又被更深的冰冷覆蓋，只是那冰冷之下，似乎掩藏著一絲窘迫。

兩人隔著幾步距離，在彌漫的寒意與尚未平息的劍氣余波中對視著。

霍天淵看著她那難得一見的、帶著窘迫的冰冷模樣，心頭那點因試驗臺差點被毀而后怕的情緒早已煙消云散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柔軟。他走上前，并未責怪，反而語氣溫和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：

“看來，我下次做試驗，得找個離你練劍更遠點的地方才行?！彼D了頓，目光落在她依舊緊握著劍柄的手上，意有所指地輕聲道，“或者……盡量不惹你生氣？”

戰(zhàn)玲瓏聞言，握著劍柄的手指微微一緊，避開他的目光，側過身去，只留給他一個清冷孤絕的側影。但她周身那失控暴走的劍意與寒氣，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收斂、平復下來。耳根處，一抹極澹極澹的、幾乎看不見的紅暈，悄然浮現(xiàn)，又迅速被運轉的冰心訣壓下。

她沒有承認，也沒有否認。

只是那夜之后，望劍崖上，霍天淵發(fā)現(xiàn)，他那個小小的試驗臺，被她“無意中”用劍氣清理出了一片更安全、更遠離她練劍區(qū)域的地方。而那個名為柳萱的玄陽宗女修，也再未從他們任何一個人的口中被提及。

有些波瀾，無需言說，便已在心湖深處，留下了獨一無二的印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