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303章 詭劍初現(xiàn)（第2頁）

“轟隆——！”

一聲巨響！黑氣爆散，蛟龍哀鳴！慘白的骨盾在同伴這“神來之筆”的全力一擊下，如同紙糊般瞬間碎裂開來，化作漫天骨粉。那名持盾的玄冥教弟子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，只覺得一股無可抵御的巨力順著法器聯(lián)系轟然傳來，胸口如遭重錘，鮮血狂噴中，整個人如同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，重重砸在一塊碎石上，生死不知。

那假丹境修士臉上的獰笑瞬間僵住，化為錯愕與難以置信，他完全無法理解自己的法器為何會突然失控叛變。

然而，霍天淵的動作并未停止。他仿佛一個置身于狂亂樂章之外的指揮家，手指在虛空中連連輕點、勾劃。數(shù)道細若游絲、幾乎與空間背景融為一體的凝練靈力，悄無聲息地射出，它們繞過混亂的戰(zhàn)團，精準無比地沒入了戰(zhàn)場中幾處能量激蕩最為劇烈、如同漩渦核心般的節(jié)點——那是五名玄冥教弟子聯(lián)手布下的、正不斷散發(fā)出削弱、腐蝕光環(huán)的“九幽蝕魂陣”的靈力樞紐！

“嗡——！！！”

原本穩(wěn)定運轉(zhuǎn)、散發(fā)著森然鬼氣的暗綠色陣法光幕，猛地一陣劇烈扭曲、膨脹，仿佛被投入巨石的平靜湖面！那幾個被靈力絲線觸碰的節(jié)點，內(nèi)部穩(wěn)定流轉(zhuǎn)的陰邪靈力瞬間失控，相互沖突、對沖、反噬！布陣的五名玄冥教弟子如遭雷擊，身體同時劇烈顫抖，臉色由青轉(zhuǎn)白，齊齊噴出鮮血，陣法光幕明滅閃爍不定，發(fā)出一陣不堪重負的哀鳴，眼看就要徹底崩潰，能量反噬之下，他們自身也受了不輕的內(nèi)傷。

“小心！那個青袍小子！先殺了他！”一名修為最高、似乎是此次伏擊頭領(lǐng)的玄冥教修士，終于注意到了戰(zhàn)場邊緣那個始終未曾動用兵器，卻如同幽靈般不斷制造混亂的霍天淵，他眼中閃過驚怒與殺機，厲聲嘶吼。同時，他猛搖手中一桿黑氣繚繞的招魂幡，滾滾濃煙化作七八只張牙舞爪、凝若實質(zhì)的兇戾厲鬼，發(fā)出刺耳尖嘯，朝著霍天淵猛撲過去，誓要將其撕碎。

霍天淵面對撲面而來的兇煞厲鬼，眼神依舊平靜無波。他甚至沒有去看它們，身形如同風中飄絮，又似星辰軌跡般難以捉摸地輕輕搖曳、滑動。他的步法詭異到了極點，時而如腳踏星斗，方位變幻莫測；時而又如同能短暫融入空間褶皺，在原地留下淡淡的、正在消散的虛影。那幾只厲鬼每一次兇猛的撲擊，總是差之毫厘，從他衣袂旁掠過，徒勞地撕裂空氣。

他始終沒有拔劍。他的“劍”，是無形的空間感知，是精準到極致的靈力操控，是洞悉能量流動的智慧。

他或是指尖微彈，一道凝練的靈力如同無形的手，輕輕撥動了空中一道射向戰(zhàn)玲瓏后心的陰毒“玄冰刺”，使其軌跡詭異地彎曲，恰好與另一名玄冥教弟子發(fā)出的“焚陰火”撞個正著，極寒與極熱對沖，爆發(fā)出一團混亂的能量霧氣，雙雙湮滅。

或是腳下看似隨意地輕輕一跺，一股巧勁透過暗紅色地面?zhèn)鬟f，并非攻擊，而是瞬間擾動了小范圍內(nèi)的重力場。一名正借助土遁之術(shù)潛行、準備從地下發(fā)動偷襲的玄冥教弟子，只覺得周身重力驟然顛倒混亂，如同被無形之手狠狠揉捏，悶哼一聲，被迫從地下狼狽地翻滾出來，尚未站穩(wěn)，一道清冷如月的劍光已如影隨形而至，逼得他連連后退，險象環(huán)生。（正是戰(zhàn)玲瓏抓住機會出手）

他甚至能引導兩名從不同方向攻來的玄冥教弟子，他們發(fā)出的血色刀芒與腐蝕毒霧，在空中劃出詭異的弧度，最終不偏不倚地撞擊在一起，爆開的混亂能量沖擊，反而將旁邊另外幾名試圖沖上來合圍的敵人震得氣血翻騰，踉蹌后退。

整個過程中，霍天淵如同一個游離于戰(zhàn)場規(guī)則之外的幽靈舞者，在刀光劍影、法術(shù)轟鳴、鬼哭狼嚎的死亡交響樂中，以一種近乎藝術(shù)的姿態(tài)穿梭。他沒有驚天動地的磅礴氣勢，沒有華麗炫目的法術(shù)對轟，只有那精準到令人頭皮發(fā)麻的控制力，和那匪夷所思的、將敵人的力量化為己用（或者說引導敵人自相殘殺）的詭異手段。

云夢宗弟子們在他這種“潤物細無聲”的協(xié)助下，壓力驟減，終于從最初的被動挨打中穩(wěn)住陣腳，開始組織起有效的反擊。他們看著霍天淵那在戰(zhàn)場上飄忽不定、卻總能于關(guān)鍵時刻扭轉(zhuǎn)局面的身影，眼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震撼與由衷的敬佩。他們終于真切地體會到，這位同門“詭劍”之名的真正含義——他無需利刃，其本身對戰(zhàn)場節(jié)奏的掌控、對能量規(guī)則的利用，便是最詭異、最防不勝防的“劍”！

戰(zhàn)玲瓏劍光如虹，清冷絕倫，她的每一劍都變得更加高效致命，總是能精準地斬向被霍天淵擾亂后暴露出的破綻，或是替霍天淵擋下某些無法完全避開的流矢攻擊。兩人之間雖無言語交流，卻配合得默契無間。她清冷的眼眸余光，始終鎖定著那道青袍身影，見他于萬軍叢中游刃有余，心中那份擔憂漸漸化為一種與有榮焉的堅定。

玄冥教那邊則是越打越心驚膽戰(zhàn)，越打越憋屈無力。他們感覺自己的力量像是陷入了泥沼，或者被一種無形的絲線牽引著，總是落空，甚至莫名其妙地攻向自己人。那個始終沒有正式出手、甚至連法器都未曾亮出的青袍小子，其帶來的威脅與詭異感，遠超過那些正與他們硬碰硬廝殺的云夢宗弟子。一種莫名的恐懼開始在他們中間蔓延。

“風緊！扯呼！”

眼見傷亡不斷增加，己方士氣受挫，再拖下去恐怕真要全軍覆沒于此，那名玄冥教頭領(lǐng)雖心有不甘，卻也只能咬牙切齒地發(fā)出一聲撤退的尖嘯。剩余的黑衣修士如蒙大赦，紛紛施展出各種保命遁術(shù)，化作道道黑煙、幽光，狼狽不堪地向著來時的碎石縫隙與陰影中倉皇逃竄，轉(zhuǎn)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，只留下幾具冰冷的尸體、破損的法器碎片，以及一片靈氣紊亂、遍布瘡痍的戰(zhàn)場。

云夢宗弟子們沒有貿(mào)然追擊，確認敵人確實退走后，不少人直接脫力般癱坐在地，大口大口地喘息著，臉上猶自帶著劫后余生的驚悸。

戰(zhàn)場上短暫地陷入了死寂，只有那永不停止的、來自破碎星辰的冰冷微光，依舊無聲地灑落。

所有人的目光，帶著復雜難言的情緒，不約而同地、靜靜地聚焦到了那個已然收勢，平靜地站立在原地，面色如常，仿佛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戰(zhàn)斗，于他而言不過是一場微不足道的演練的青袍年輕人身上。

兵不血刃，或者說，是借敵之刃，殞敵之命，退敵之兵。

“詭劍”霍天淵。

此戰(zhàn)之后，這個名號，在這支云夢宗隊伍中，不再僅僅是一個帶著好奇與傳聞的符號，而是伴隨著實實在在的震撼、敬畏與信賴，深深地、不可磨滅地烙印在了每一個人的心中。連那位一直神色肅穆的金丹長老，此刻看向霍天淵的目光中，也充滿了無法掩飾的驚嘆與一種“宗門幸甚”的欣慰。此子之能，確已超出了常規(guī)范疇，當?shù)闷稹皝y世奇才”之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