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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 煉丹房的“控火小能手”初露鋒芒（第1頁）

這一日，霍天淵照例前往甲字區(qū)丹房送一批新鮮的“清心草”。剛走近那排彌漫著濃郁藥香的殿宇，就聽到其中一間丹房里傳來一陣氣急敗壞的嘟囔聲，伴隨著丹爐內(nèi)火焰不穩(wěn)定的“噗噗”異響。

他放輕腳步，將藥材放在門口指定的筐簍里，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被洞開的石門內(nèi)的景象吸引。

只見一名看起來約莫十五六歲的外門弟子，正滿頭大汗地站在一座半人高的青銅丹爐前，臉色漲得通紅，雙手不斷掐訣，試圖穩(wěn)定爐內(nèi)躁動的火焰。但那火焰卻如同脫韁的野馬，時而猛地竄起，灼燒得爐壁發(fā)紅，時而又驟然萎靡，幾乎要熄滅。丹爐上方逸散出的藥香，也變得刺鼻而雜亂，隱隱帶著一股焦糊氣。

“完了完了……又要廢了！這‘辟谷丹’都煉廢三爐了！”那弟子急得直跺腳，聲音帶著哭腔，“控火符篆都快用完了，這火怎么就是不聽使喚！”

霍天淵認得這種最基礎(chǔ)的辟谷丹，煉制難度并不算高，關(guān)鍵在于對火候穩(wěn)定而均勻的掌控。他站在門口，并未出聲，只是悄然運轉(zhuǎn)靈識，仔細感知著那丹爐周圍的靈氣與火力分布。

在他的“視野”中，那丹爐仿佛被不同顏色的光暈籠罩。代表水、木屬性的藥力在爐內(nèi)艱難地融合，而爐火提供的能量卻極不均勻。丹爐的“坎”位（對應(yīng)水行，需文火慢燉之處）火力卻異常兇猛，如同沸水翻滾；而“離”位（對應(yīng)火行，需武火催發(fā)之處）反而火力不濟，顯得溫吞無力。整個能量場處于一種水火失衡、相互沖克的紊亂狀態(tài)。

（內(nèi)心獨白：坎位過旺，離位不及，水火不濟，陰陽失調(diào)。這么搞下去，不炸爐就算運氣好了。）

他腦海中下意識地浮現(xiàn)出《水元訣》中關(guān)于“水潤下，火炎上”，以及水流如何引導(dǎo)、平衡力量的種種感悟。水非一味柔弱，亦可載舟，亦可覆舟；火非一味暴烈，需有制約，方能持久。這煉丹控火，某種程度上，與操控水流、平衡力量有異曲同工之妙。

眼看那爐火愈發(fā)失控，藥香中的焦糊味越來越濃，那弟子幾乎要放棄，臉上寫滿了絕望。

霍天淵心中一動。他知道自己人微言輕，一個雜役指點正式弟子煉丹，實屬僭越。但看著那弟子焦急的模樣，以及那即將報廢的一爐材料（雖然不值錢，但也是辛苦收集的），他終究沒忍住，上前一步，在門口躬身，用盡量謙卑和不確定的語氣開口道：

“這……這位師兄，打擾一下。小的……小的愚見，感覺爐內(nèi)坎位火力似乎過猛了些，離位又稍顯不足，導(dǎo)致氣機紊亂。不知……不知可否嘗試以神念稍加引導(dǎo)，讓火力往離位流轉(zhuǎn)些許，或許能……均衡一些？”

他的聲音不大，甚至帶著雜役特有的小心翼翼，但在這只有爐火噗噗聲和弟子粗重喘息聲的丹房里，卻顯得格外清晰。

那正焦頭爛額的弟子猛地轉(zhuǎn)過頭，見是一個灰衣雜役，先是愣了一下，眼中閃過一絲被冒犯的惱怒，但隨即又被霍天淵那清澈（至少表面如此）且?guī)е囂叫越ㄗh的眼神，以及話語中那精準點出“坎位過猛、離位不足”的關(guān)鍵問題所動搖。

他現(xiàn)在是病急亂投醫(yī)，眼看失敗在即，也顧不得對方身份了，幾乎是下意識地，便按照霍天淵的提示，分出一縷神念，不再強行壓制整個爐火，而是嘗試著引導(dǎo)那過于旺盛的坎位火力，絲絲縷縷地補充向那萎靡的離位。

這個過程極其微妙，需要對火力有著精準的感知和細膩的操控。那弟子起初還十分生澀，但在霍天淵偶爾一句“坎位再收三分”、“離位可增一縷”的低聲提示下，他漸漸找到了感覺。

奇跡般地，那原本躁動不安、如同頑劣孩童般的爐火，在這番“疏導(dǎo)”而非“強壓”之下，竟然真的慢慢平靜了下來！火焰的高度趨于穩(wěn)定，顏色也從之前的赤紅帶青，轉(zhuǎn)變?yōu)榫鶆驕睾偷拈偌t色。丹爐內(nèi)那刺鼻的焦糊氣漸漸散去，重新被一股清新、純正的藥香所取代。

那弟子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狂喜，手下更是穩(wěn)住了心神，不敢有絲毫大意，繼續(xù)維持著這得來不易的平衡。

約莫一炷香后，丹爐內(nèi)傳出一聲清脆的嗡鳴，爐蓋縫隙處逸散出縷縷白色的丹氣，香氣撲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