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220章 丹紋模仿秀與道韻點睛（第1頁）

“混沌熔爐”的爆炸藝術(shù)，為霍天淵的“環(huán)保丹道”增添了濃墨重彩的進(jìn)攻性一筆，但也讓他意識到，這種純粹追求破壞力的路子，終究偏離了丹道“創(chuàng)造與升華”的本意。他將那尊不安分的爐子小心封存，作為壓箱底的“秘密武器”，目光重新投向了正統(tǒng)丹道的探索，只是那目光中，依舊帶著他獨有的、不肯循規(guī)蹈矩的執(zhí)拗。

這一日，玄骨真人心情頗佳，取出了一枚自己早年煉制的“蘊神丹”給霍天淵觀摩，意在激勵他踏實進(jìn)取。那丹藥龍眼大小，通體渾圓，色澤溫潤如白玉，最引人注目的是，丹藥表面自然凝結(jié)著三道如同云霞流轉(zhuǎn)、又似符文暗藏的天然紋路——丹紋。

“丹紋，乃丹藥品質(zhì)達(dá)到極高層次，內(nèi)蘊藥力與天地道韻交感，自然外顯的標(biāo)識。”玄骨真人捻須講解，語氣中帶著一絲自得，“丹紋天成，非人力可強求。一道丹紋，便已是難得，三道丹紋，堪稱上品。紋路越清晰、越玄奧，代表丹藥蘊含的道韻越深，藥效越強，甚至可能產(chǎn)生額外的神異?！?/p>

霍天淵接過那枚三道丹紋的蘊神丹，指尖能感受到丹藥內(nèi)部傳來的、如同呼吸般律動的磅礴藥力與隱晦道則。那丹紋渾然天成，仿佛本就是丹藥的一部分，蘊含著難以言喻的美感與奧秘。

他心中深受震撼。與自己那些靠著“千藥寶釉”或“聲音控火”等取巧方式煉出的、藥效或許不俗但賣相往往一言難盡的丹藥相比，這枚丹紋靈丹才更像是一件完美的藝術(shù)品，是丹道修為的真正體現(xiàn)。

一種強烈的渴望在他心中升起——他也想煉出擁有丹紋的丹藥！

然而，理想豐滿，現(xiàn)實骨感。接下來的日子里，霍天淵嘗試了多種已知的、可能孕育丹紋的高階丹方，投入了巨大的精力和珍貴的材料。結(jié)果卻是一次次的失敗。不是火候掌控稍差，就是藥性融合不夠完美，即便偶爾僥幸成丹，品質(zhì)也頂多達(dá)到中上，距離引動天地道韻、自生丹紋的境界，總是差著那看似微不足道、實則遙不可及的一線。

望著手中幾顆雖然藥效尚可、但表面光禿禿、毫無靈性的“光板”丹藥，再對比玄骨真人那枚云霞繚繞的三紋靈丹，霍天淵感到一陣深深的挫敗。那天然丹紋，如同天塹，橫亙在他與真正丹道高手之間。

焦躁之下，一個極其荒謬、帶著幾分自暴自棄意味的念頭，如同毒草般從他心底滋生出來。

“既然天生不出……那我能不能……自己畫上去？”

這個想法一出，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。丹紋是道韻的外顯，是天地規(guī)則的認(rèn)可，豈是人力筆墨可以模擬？這無異于給土坯瓦罐畫上青花，就想冒充官窯瓷器，徒增笑耳。

但霍天淵的倔脾氣上來了。他偏要試試這最“形式主義”、最被正統(tǒng)所不齒的方法！

他找來了最小號的、用于雕刻陣法節(jié)點的“星紋刻刀”，又選取了幾顆他煉廢的、本身材質(zhì)尚可、但藥性已失或混亂的“廢丹”——這些丹藥棄之可惜，正好拿來“糟?！?。

他回憶著玄骨真人那枚蘊神丹上的云霞紋路，又翻看古籍中記載的其他丹紋形態(tài)，然后屏息凝神，運起一絲微弱的神識附著在刻刀尖上，開始小心翼翼地在那光滑的廢丹表面，模仿、雕刻起來。

這絕非易事。丹藥表面堅硬且弧度特殊，刻刀稍一用力就可能崩碎丹體，力道輕了又留不下痕跡。他全神貫注，手腕穩(wěn)如磐石，刀尖如同繡花，在丹藥表面留下纖細(xì)、連貫、盡可能模仿自然韻味的刻痕。

他先是刻了一顆模仿云霞紋的，又刻了一顆模仿水波紋的，還有一顆嘗試刻畫了某種簡易的聚靈陣紋。刻完之后，原本光禿禿的廢丹表面，果然多了一些人工的“紋路”。只是這紋路匠氣十足，線條生硬，與天然丹紋那種渾然天成、道韻自生的感覺相差甚遠(yuǎn)，怎么看都像是拙劣的仿制品。

恰在此時，玄骨真人和幾位前來拜訪的同道長老走入小院，想看看霍天淵近日的“研究”進(jìn)展。當(dāng)他們看到霍天淵正拿著刻刀，對著幾顆毫無靈氣的廢丹“精雕細(xì)琢”時，都不由得愣住了。

待看清他是在雕刻仿造丹紋后，一位性子耿直的王長老率先忍不住，指著霍天淵手中的“作品”，哈哈大笑起來：“霍小子！你……你這是在做什么？給泥菩薩貼金嗎？丹紋乃是大道顯化，豈是你能用刻刀畫出來的？此等行為，簡直是……形式主義的極致！滑天下之大稽！”

其他幾位長老也是忍俊不禁，紛紛搖頭。玄骨真人以手扶額，感覺老臉都有些發(fā)燙，呵斥道：“胡鬧！還不快住手！丹道之玄奧，在于內(nèi)在藥力與天地共鳴，豈是追求這表面文章？真是走火入魔了！”

霍天淵被眾人當(dāng)面嘲笑，臉上也有些掛不住，訕訕地放下刻刀和那幾顆“雕花廢丹”，心中那點不服氣的火苗也被澆滅了大半。難道自己真的想錯了？

眾人笑過之后，便將此事拋諸腦后，轉(zhuǎn)而討論起其他丹道問題。那幾顆被雕刻了假丹紋的廢丹，也被隨意地丟棄在石桌的一角，無人再理會。

然而，誰也沒有注意到，就在眾人爭論、靈氣自然流轉(zhuǎn)的小院環(huán)境中，那幾顆被遺棄的“雕花廢丹”，其表面那些人工刻痕，正在發(fā)生著極其微妙的變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