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七竅生煙丹”的成功,雖過程駭人,效果卻實打實地為霍天淵挽回了不少“靠譜丹師”的聲譽,連帶著那罐“千年烈焰椒粉”都成了緊俏貨。然而,霍天淵并未因此變得謹慎,反而因這次成功的“替代”實驗,對丹道材料的邊界產生了更為大膽的想法。他依舊沉浸在各種匪夷所思的嘗試中,而他那幾尊丹爐,尤其是那尊修補了無數(shù)次、爐壁遍布“勛章”般裂痕與補丁的紫云爐,則繼續(xù)承受著遠超其設計極限的摧殘。
炸爐已是家常便飯,每一次轟鳴過后,爐壁便會添上新痕?;籼鞙Y的“丹武同修”使得他肉身強橫,往往拍拍塵土便能站起,最多灰頭土臉,但對丹爐而言,每一次都是傷筋動骨。他修補的手法也堪稱粗暴,各種屬性未必兼容的金屬、礦石、甚至一些奇怪的膠質物,都被他拿來填補裂縫,使得紫云爐的外觀看上去如同一個打滿了雜亂補丁的破口袋,內部結構更是隱患重重。
除了物理沖擊,能量上的虐待更是層出不窮?!傲孔蛹m纏”的極致沖突、“聲音控火”的詭異震蕩、“混沌熔爐”的毀滅性能量宣泄……所有這些試驗,首當其沖的承受者,便是那尊默默佇立的紫云爐。爐壁內那層神異的“千藥寶釉”,在一次次極端能量的沖刷下,光澤都似乎黯淡了幾分,仿佛也到了承受的極限。
這一日,霍天淵靈感突發(fā),試圖將一種極寒屬性的“玄冰魄”與一種極熱屬性的“地心火蓮”(殘次品)同時投入爐中,研究其在瞬間極致溫差下可能產生的“冰火螺旋丹”效應。這無疑又是一次走在炸爐邊緣的瘋狂嘗試。
他小心翼翼地將兩種屬性極端的材料置于爐內兩側,以神識構筑了一道脆弱的平衡屏障,然后點燃了冥海丹火。爐溫開始緩慢而精確地升降,模擬著冰火交替的環(huán)境。整個過程,霍天淵全神貫注,神識緊繃到了極點。
然而,他忽略了一點——那尊紫云爐,在經過長期、高頻、多種屬性的能量沖擊與物理損傷后,其內部結構,尤其是上次被他暴力掰斷爐蓋后、雖經修復但遠未恢復如初的爐口區(qū)域,早已布滿了肉眼難見的細微裂痕和應力集中點。這些暗傷,在平日尚能維持,但在這種需要極致穩(wěn)定、內部能量時刻處于臨界狀態(tài)的情況下,便成了最致命的弱點。
就在霍天淵操控爐溫進行到最關鍵的一次冷熱交替,爐內冰火能量被壓縮到極致,即將按照他預想軌跡開始螺旋纏繞的剎那——
“噗——嗤——!”
一聲既非爆炸也非正常泄壓的、極其怪異沉悶的響聲,猛地從丹爐爐身中段、一處曾被“金剛丸”高壓沖擊過的舊傷疤位置爆發(fā)出來!
那不是炸爐,更像是……泄洪!
只見那處舊傷疤猛地撕裂開一個不規(guī)則的缺口,一股混合了半凝固的玄冰精華、未完全燃燒的地心火蓮殘渣、冥海丹火余燼、以及“千藥寶釉”被極致能量侵蝕后剝離下來的些許微粒的、粘稠無比、色彩混沌(呈現(xiàn)出一種灰藍與暗紅交織的詭異色澤)的高溫高壓藥液,如同壓抑了千萬年的火山巖漿,找到了一個薄弱的宣泄口,以無可阻擋之勢,狂暴地噴射而出!
這股粘稠藥液的速度快得驚人,目標更是刁鉆無比——正對著全神貫注于爐內、毫無防備的霍天淵!
霍天淵只覺一股灼熱中帶著刺骨寒意、蘊含著混亂磅礴巨力的粘稠之物迎面撲來,他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防御或閃避動作!
“嘭!”
一聲悶響,粘稠藥液結結實實地、完全覆蓋地,糊了他滿頭滿臉滿身!那巨大的沖擊力更是推著他不受控制地向后猛退,“哐”一聲巨響,他的后背狠狠撞在了丹房那面由堅硬“青罡石”砌成的墻壁上!
藥液并未四濺飛散,因其極其粘稠,且內部蘊含著尚未完全散去的冰火屬性能量以及“千藥寶釉”的特殊成分,在接觸到相對涼爽的墻壁和空氣后,竟以驚人的速度開始凝固!
幾乎是在眨眼之間,霍天淵就被這攤迅速凝固的、堅硬無比的、顏色怪異的藥液“琥珀”,給牢牢地、嚴絲合縫地糊在了墻壁之上!
他整個人呈一個“大”字形,被鑲嵌在了青罡石墻壁里,只有鼻孔和嘴巴因為掙扎稍微露在外面一點縫隙,用于艱難呼吸。那凝固的藥液堅硬程度遠超想象,他試著掙扎,卻感覺像是被澆筑在了鐵水之中,紋絲不動!連他如今強橫的肉身力量,都無法撼動分毫!
“唔……唔唔?。岘?!鐵柱?。被籼鞙Y又驚又怒,試圖呼救,但聲音被厚厚的凝固層阻擋,變得模糊不清。
最先發(fā)現(xiàn)這驚人一幕的是前來送靈果的戰(zhàn)玲瓏。她推開丹房門,看到的不是熟悉的煉丹場景,而是霍天淵如同一幅抽象浮雕般被掛在墻上,只有眼睛在凝固的藥殼下焦急地眨動。
“天淵!”戰(zhàn)玲瓏驚呼一聲,連忙上前,運起法力試圖擊碎那凝固的藥殼。然而,她的法力擊打在上面,竟只留下淺淺的白痕,那藥殼的堅硬程度,堪比精煉過的防御法器!
“霍師兄!您這是……新的修煉方式嗎?”隨后趕來的張鐵柱也傻眼了,試著用工具撬動,同樣無功而返。
消息如同插了翅膀,瞬間傳遍全宗。
“快去看!霍師兄被自己的丹爐糊墻上了!”
“什么?糊墻上?什么意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