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暖陽玉”事件讓霍天淵在戰(zhàn)府的地位悄然提升。戰(zhàn)宏和柳氏越發(fā)覺得這個孩子不簡單,雖出身不幸,卻心地純良,更兼機敏過人。戰(zhàn)玲瓏雖然嘴上還是“霍三、霍三”地叫,但使喚他的時候,少了幾分理所當然,多了些不自覺的依賴。
然而,有一個人,卻對霍天淵投來了更加審視的目光——老管家福伯。
這天下午,霍天淵剛陪戰(zhàn)玲瓏練完功,正準備去廚房看看有沒有什么能“幫忙”(實則想找找有沒有蘊含靈氣的食材邊角料)的,卻被福伯叫住了。
“霍三,隨我來一下?!备2恼Z氣一如既往的平穩(wěn),聽不出喜怒。
霍天淵心里咯噔一下,面上卻乖巧應道:“是,福伯?!?/p>
福伯帶著他,沒有去賬房或者前廳,而是來到了府中一處僻靜的小花園,在一座石亭中坐下。這讓霍天淵更加忐忑,感覺像是一場審問。
福伯沒有立刻說話,只是慢悠悠地拿出煙袋,點上火,吸了一口,渾濁卻銳利的眼睛透過煙霧,打量著站在面前的霍天淵。
“霍三啊,”福伯緩緩開口,“你來府上,也有些時日了。老爺夫人待你如何?”
“老爺夫人待我恩重如山,如同再生父母!”霍天淵回答得毫不猶豫,這話確是發(fā)自肺腑。
“嗯?!备2c了點頭,“小姐呢?”
“小姐……小姐雖然性子急了些,但心地善良,待我也很好。”霍天淵斟酌著用詞。
福伯臉上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,隨即又收斂,話鋒一轉(zhuǎn):“前幾日,李將軍那件事,你做得不錯。不過,老夫有些好奇,你那‘吸陽氣’的土法子,是跟哪個游方郎中學的?那郎中,可還說過別的什么沒有?”
來了!霍天淵心中警鈴大作。他知道,福伯肯定看出了那玉石并非單純“曬曬”那么簡單。他早就準備好了說辭,臉上露出回憶和些許茫然的神色:“回福伯,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,那時候我還小,跟著……跟著爹娘逃難路上遇到的。是個很邋遢的老爺爺,他就說了那么一句,然后就走了。別的……我真不記得了?!?/p>
他故意說得模糊,將一切推給記憶不清的童年偶遇。
福伯靜靜地聽著,煙霧繚繞,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。過了好一會兒,他才又吸了一口煙,幽幽道:“是么……或許吧。不過,霍三,你要記住,這世間之大,無奇不有。有些東西,有些人,看似普通,實則不然。有些力量,看似神奇,卻也暗藏兇險?!?/p>
霍天淵心中一震,感覺福伯這話意有所指。他低著頭,恭敬道:“福伯教誨的是,霍三記住了?!?/p>
福伯站起身,走到霍天淵面前,伸出布滿老繭的手,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。就在手掌接觸肩膀的瞬間,霍天淵感覺到一股極其微弱、卻異常精純溫和的氣息,從福伯掌心透入自己體內(nèi),轉(zhuǎn)了一圈后又悄然消失。
這股氣息……絕非普通武者的內(nèi)力!比他自己修煉出的靈氣要精純深厚得多!
霍天淵猛地抬頭,難以置信地看著福伯。
福伯卻已經(jīng)收回了手,臉上帶著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,低聲道:“小子,根基打得不錯,就是路子有點野。好好跟著小姐,守好本分,對你沒壞處?!?/p>
說完,福伯不再多言,背著手,慢悠悠地踱出了小亭,留下霍天淵一個人站在原地,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!
福伯……他竟然知道!他不僅看出了自己的異常,甚至能直接感應到自己體內(nèi)的靈氣!他還說“根基打得不錯,路子有點野”……這分明是行家的口吻!
“師尊!福伯他……他是不是也是……”霍天淵在心中疾呼。
凌玄子的意念也帶著一絲凝重和意外:“沒想到,在這凡俗府邸,竟隱藏著一位筑基期的修士!雖然只是筑基初期,且氣血已衰,但境界遠高于你。他方才是在探查你的根基。此人氣息中正平和,并無惡意,反而有點撥維護之意?!?/p>
筑基期修士?!霍天淵驚呆了。戰(zhàn)府的管家,竟然是一位傳說中的修仙者!雖然只是筑基初期,但對他這個連煉氣一層都沒穩(wěn)固的小蝦米來說,已經(jīng)是遙不可及的存在了!
“他……他會不會對我們不利?”
“暫時看來不會。”凌玄子分析道,“他若有意對你不利,方才便可輕易制住你。他點破你,卻又提醒你守本分,更像是一種警告和……某種意義上的認可??磥?,你之前的表現(xiàn),尤其是對戰(zhàn)家的忠誠,得到了他的默許?!?/p>
霍天淵慢慢消化著這個驚人的信息。原來自己一直生活在一位修仙者的眼皮底下!難怪之前偷安神香時覺得他靈覺敏銳!后怕之余,又感到一絲慶幸。幸好自己一直謹小慎微,沒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,也真心對待戰(zhàn)家。
福伯的這次試探,像是一層窗戶紙被捅破,又像是一道無形的保護傘悄然張開。霍天淵明白,自己以后在戰(zhàn)府,需要更加小心,但也似乎獲得了一定的“活動空間”。更重要的是,福伯的存在,讓他真切地感受到,修仙者并非遙不可及,他們就隱藏在塵世之中。
他的仙緣,似乎因為這次試探,變得更加清晰了。而接下來,他該如何在福伯這位“前輩”的眼皮底下繼續(xù)修行和尋找資源,將是一個新的挑戰(zhàn)和機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