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日小比,可不是你這種人該摻和的地方。螻蟻就要有螻蟻的覺悟,安分守己,或許還能在這雜役處茍延殘喘。若是妄圖登臺,不過是自取其辱,徒惹人笑罷了!”
他頓了頓,語氣驟然轉(zhuǎn)冷,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:
“況且,你雖被逐……但終究曾與‘戰(zhàn)’字沾邊。若是上了擂臺,表現(xiàn)不堪,丟人現(xiàn)眼,墮了的,可不僅僅是你自己的臉面。你好自為之!”
這番話,可謂極盡羞辱之能事,將霍天淵的出身、現(xiàn)狀乃至參賽的資格,都貶低得一錢不值。
周圍的嗤笑聲更大了些,那些目光也變得愈發(fā)刺人。
然而,面對這撲面而來的惡意與嘲諷,霍天淵的臉上,依舊看不到絲毫的憤怒或窘迫。他甚至……輕輕地笑了一下。那笑容很淡,帶著一種云淡風(fēng)輕的漠然,仿佛戰(zhàn)英這番作態(tài),在他眼中,不過是一場無趣的鬧劇。
他抬起眼皮,目光平靜地迎上戰(zhàn)英那倨傲的視線,終于開口,聲音平穩(wěn)得沒有一絲波瀾:
“說完了?”
簡單的三個字,沒有反駁,沒有爭辯,卻像是一盆冷水,瞬間澆滅了戰(zhàn)英刻意營造出的高高在上的氣氛。
戰(zhàn)英臉上的譏諷微微一僵,似乎沒料到霍天淵會是這種反應(yīng)。
霍天淵卻不再看他,仿佛他以及他剛才那番話,都只是空氣。他直接轉(zhuǎn)過身,如同來時一樣,平靜地、從容地,匯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,背影很快消失不見。
自始至終,他沒有爭辯一句,沒有顯露一絲怒氣。
坊市的喧囂依舊,仿佛剛才那短暫的交鋒從未發(fā)生。
戰(zhàn)英站在原地,看著霍天淵消失的方向,臉色漸漸沉了下來。霍天淵那完全無視的態(tài)度,比任何激烈的反駁更讓他感到一種莫名的憋悶與……一絲被輕視的惱怒。
“哼,裝模作樣!明日擂臺上,看你還能否如此鎮(zhèn)定!”他冷哼一聲,拂袖而去,只是那背影,多少帶上了一點悻悻之色。
而離開坊市的霍天淵,走在返回雜役處的山路上,山風(fēng)吹拂著他的衣角。他的面色依舊平靜,但那雙垂在袖中的手,卻在不為人知處,悄然握緊,指節(jié)微微泛白。
冰冷的眼神,嘲諷的話語,如同針刺,豈能毫無感覺?
只是,他將這一切,都化作了更深的燃料,投入了心中那團名為“斗志”的烈焰之中。
“戰(zhàn)府……戰(zhàn)英……”
他望著云霧繚繞的山巔,眼神銳利如即將出鞘的劍。
“明日,我們擂臺上見真章吧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