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所謂龍髓,便深藏在龍脊中,縱使是從敖川體內(nèi)奪走所有本源精血,都比不得失去一丁點龍髓的危害。
怪不得,怪不得慈玄追尋了這么久的真龍之物。
若是真龍族知道他想要的是一龍脊髓,那么哪怕他是第六境的元嬰真君,都會被此族視為仇寇,舉族伐之。
慈玄也必清楚這一點,才從來都沒有前去北域,同真龍一族交易,更不敢在明面上散出消息,加以尋求。
而如今他不知從哪來的消息,尋著味就來了。
少蘅問出這句時,突感身周的勁風(fēng)狂涌。
威壓無形,卻好似山岳,直接朝著她身上落來。
但她右手中的黑色印璽微顫,天工峰上靈氣飛涌,一個個禁制被開啟,全數(shù)對準大殿所在。
“慈玄長老,此處乃是天工殿,祖師所遺?!?/p>
那些威壓在近身時,就被印璽調(diào)用整峰之力,化解消弭。
慈玄的呼吸聲顯得粗重了些,威壓撤去后,他嘆了一聲,道:“抱歉,是本真君過于急躁了。我欲搭救一人,須得龍髓作主料,方才有一線機會。”
“少蘅,非我族類,其心必異。真龍一族固然強悍,但終究是天妖,性情極度桀驁。若是把握不住,你必然被其兇性反噬,最后反倒成了一把刺向自己的尖刀?!?/p>
他語氣漸漸和緩,像是位關(guān)懷后輩的年長者,更帶了些親切。
“退一步說,你豢養(yǎng)真龍,不過是想要以此護身。這一點,本真君便可以辦到,以我元嬰修為,想庇護于你,還是不算難題。”
“而且天妖生命力極度頑強,縱使取髓,也不會真的就陷入死境,不過是虛弱一段時間,慢慢養(yǎng)護,終會痊愈。”
少蘅沉默下來。
慈玄的話中,固然有引誘之意,但每一句都觸及了她的心思。
她和敖川之間,如今看似和諧的關(guān)系,其實質(zhì)核心卻是帶有羞辱性質(zhì)的主仆血契。
桀驁?zhí)煅婺芨市囊惠呑忧尤讼?,受人?qū)遣?
少蘅并不喜歡真正的賭博,那種全然不受控的感覺讓她會覺得很糟糕。
此外還有敖川的龍母,那在不息江中閉關(guān)沖擊第七境的敖千瓏,也是她考慮過的隱患。
一旦兩百年過去,此龍妖若是成功破境,得知夫死子丟,必當暴怒。
她雖打蛇上棍地喚麟清一聲清姨,但卻十分明白,此麒麟妖皇絕不會為她在敖千瓏的面前遮掩敖川和她的血契。
而兩百年,卻根本不夠少蘅修出,能在七境妖尊面前泰然自若的修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