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正當(dāng)各自準(zhǔn)備著,夜色漸深,萬籟俱寂,林間宿鳥,都已蟄伏棲息。
但冷不丁的,前方黑壓壓的林子里,忽然響起了幾聲梆子響,清脆刺耳,頓時林子里的鳥雀被驚飛一片,撲簌簌作響。
胡麻與張阿姑,便也都心里一驚,向著前方林子里看了看,黑糊糊的看不見什么東西,但無形之中,卻隱約有種危險的氣息,隨著夜色悄然涌至。
“冤家到了?!?/p>
張阿姑低聲道:“起壇吧!”
“是!”
胡麻立刻答應(yīng)了下來,咬破中指,擠出一滴鮮血,滴進(jìn)了油燈之中。
緊接著,他取出火折子,點燃了油燈。
只是這么一個簡單的動作,看著油燈的火苗,輕盈地一跳,然后一點點亮了起來。
胡麻竟生出了一種無比古怪的感覺,便好像,自己有那么一瞬間,融進(jìn)了這油燈里面,變成了那一簇小小的火苗。
同時,自己身體里的道行,也隱約被引動,自己竟生出了一種與這油燈合為一體,仿佛這油燈的火苗變成了自身的道行,自己可以像使道行一樣驅(qū)使的感覺。
就連油燈的火苗,也在隨著自己的道行慢慢生長。
不過,自己畢竟是轉(zhuǎn)生者,香爐里的命香,可以隨意的插上或是拔出。
所以,這簇火苗,生長到了一炷香左右的道行,便停下了。
饒是如此,這火苗看著也不小了,只是隱約得發(fā)青,不像張阿姑點的那么純粹。
“起壇了……”
張阿姑也低低地嘆了一聲,皺眉頭看了油燈一眼,道:“只是掌柜小哥身子里有死氣,這燈火不純,說起來已經(jīng)算是鬼燈,容易招來邪祟的,平時就該勸著你趕緊收壇了……”
“果然……”
胡麻心里也是微微一怔,想明白了原因。
自己是守歲人,守歲人煉生為死,身體里本來就有死氣。
更何況,自己不煉都是死的,這燈正常了才怪。
而這,大概也是很多門道不能相通的原因,一條路上走的久了,另一條路便有了障礙。
但是……
為何自己以鎮(zhèn)歲書上的法門起壇時倒沒有這種感覺?
細(xì)想起來,鎮(zhèn)歲書上的法門也確實在這一塊與走鬼人不同,走鬼人起壇,身家性命,皆入壇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