種深入骨髓的陰寒。
“咳。。。這什么味兒??!”張濤壓低聲音抱怨,試圖用不滿掩飾驟然加速的心跳。
他揮舞著手臂,想要將這令人不快的空氣趕走?!懊咕?、孢子,還有木材、織物腐爛的氣味,可能還有死老鼠?!壁w健冷靜地分析,同時打開了強光手電。一道白亮的光柱刺破黑暗,瞬間勾勒出眼前的景象。他們正處于一個極其空曠的大堂。手電光掃過,勉強能看出這里曾經的挑高空間,如今卻只剩破敗。地面鋪著老式的米色瓷磚,但早已污損不堪,布滿深色污漬和裂紋。墻壁上,原本的裝飾剝落,露出灰黑的底色,上面貼滿了層層疊疊的、早已泛黃卷邊的尋人啟事、疏通管道小廣告,還有一些模糊難辨的符咒殘跡,像是一塊塊丑陋的補丁。角落里堆積著不知名的廢棄物,影影綽綽。整個大廳唯一的光源,是來自遠處電梯口上方一盞昏黃的圓形吸頂燈,勉強能照亮下方一小片區(qū)域,反而讓周圍的黑暗顯得更加深邃?!澳沁呌须娞荩€有燈,看來還有電?”王磊指著那點昏黃。提議來的是他,但真正踏入這片死寂,童年的恐懼故事和眼前的現實疊加,讓他心里也開始打起鼓來。“小心點,跟緊我。
”趙健將手電光聚焦在前方,光束在空曠的地面上移動,腳步聲在巨大的空間里激起輕微的回音,更添詭秘。李靜緊緊跟在趙健身后,相機掛在胸前,雙手不由自主地握緊了背帶。她的眼睛不安地四處張望,總覺得光線掃過的黑暗邊緣,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。那種在樓下拍攝時感到的心悸感再次涌現,而且更加強烈。
就在他們快要接近電梯口時,旁邊樓梯間的陰影里,突然傳來一陣緩慢、拖沓的腳步聲。
四人瞬間僵住,手電光齊刷刷地掃過去。一個佝僂的身影從樓梯間蹣跚走出。
那是一個極其衰老的老太太,穿著一身舊式棉襖,手里拎著一個黑色的、鼓鼓囊囊的垃圾袋。
她的臉上布滿深如溝壑的皺紋,眼神空洞,幾乎沒有焦點,仿佛看著他們,又仿佛透過他們看著身后的虛空。她被手電光晃到,卻沒什么反應,只是機械地朝著大樓深處的黑暗走去。“喂。。。老太太,這么晚了。。。”王磊試探性地開口,想打聽點情況。老太太停住腳步,緩緩地、極其緩慢地轉過頭,那雙空洞的眼睛逐一掃過四人年輕的臉龐。
她的目光最終落在李靜胸前掛著的相機上,停留了一秒,然后移開,用一種干澀、仿佛砂紙摩擦的聲音說道:“扔垃圾?!彼读硕妒掷锏拇樱还筛y聞的氣味彌漫開來。她不再理會他們,繼續(xù)走向黑暗,但經過電梯口時,她再次停下,頭也不回地,用那平板無波的語調說:“娃們,聽勸,別用那部電梯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