醒來時,他記不清夢的具體內(nèi)容,只覺得心頭殘留著一片奇異的柔軟。
想到辛西婭時,不自覺地產(chǎn)生了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憐愛。
白天,他的行為也開始被這潛移默化的影響所左右。
晚餐時,他會下意識地將離她較遠的、她喜歡的那盤烤蘑菇推到她面前。
當她有些訝異地抬眼看他時,他才猛然驚醒,生硬地解釋:“順手。”
辛西婭卻只是溫和地笑了笑,接受了他這笨拙的善意,并輕聲說:“謝謝,托拉姆?!?/p>
顯然,她以為這是養(yǎng)子在向她示好,在表示對她的接納。
但托拉姆很清楚,不是這樣的。
她的誤解讓他內(nèi)心一陣慌亂,卻又詭異地感到一絲滿足。
看,她接受了他的靠近。
夢境逐漸升溫。
他夢見一個夏夜,他和辛西婭并肩坐在庭院的石階上,仰望著無冬城罕見的,沒有被城市燈光影響的清澈星空。
晚風帶著玫瑰和夜來香的香氣,螢火蟲在草叢間飛舞。
他側(cè)過頭,能看到月光在她精致的側(cè)臉輪廓上鍍上一層銀邊,翡翠色的眼眸倒映著星辰,美得令人窒息。
他伸出手,指尖輕輕拂過她的臉頰,觸感溫熱而細膩。
辛西婭沒有躲閃,反而微微偏頭,將臉頰更貼近他的掌心,發(fā)出一聲滿足的、如同貓咪般的輕嘆。
夢里,他俯身,將一個輕柔如羽的吻印在她的額角。
沒有情欲,只有滿溢的、幾乎要將他淹沒的愛憐與珍視。
醒來后,他坐在床上,心臟狂跳,那份夢中親吻的觸感還停留在唇上,如此真實,讓他一整天都無法正視辛西婭,卻又在目光掃過她時,心底泛起隱秘的、扭曲的甜意。
他的行為越發(fā)不受控制。
一次,辛西婭在翻閱一本厚重的古籍時,不小心被鋒利的書頁劃傷了指尖。
血珠滲出的瞬間,托拉姆幾乎是本能地沖了過去,一把抓住她的手,動作快得驚人。
他緊蹙著眉頭,盯著那細小的傷口,心焦得令他自己都覺得不合理。
但他控制不住。
“沒事的,托拉姆,只是小傷口……”辛西婭試圖抽回手,卻被他握得更緊。
“別動。”他的聲音低沉,近乎命令。
而后他熟練地——熟練得仿佛做過無數(shù)次——從旁邊柜子的暗格里找出莫拉卡爾常備的傷藥和干凈的軟布,小心翼翼地為她清理、上藥、包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