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爺放輕了腳步,一點一點走到了胡麻身邊,將手里的開山刀塞給了他,低聲道:“這個行子,小胡麻你是對付不了的,讓你二爺我來,你快去看看婆婆現(xiàn)在怎么樣了……”
聽到了二爺?shù)穆曇?,胡麻心里安全感大增?/p>
隱約覺得二爺肯定能克制這鬼山羊似的,便點點頭,接過了開山刀,忽地沖向前方。
那些兇殘扭曲的嬰靈,一見胡麻動了,便猛得從地上躥起,撲向了他。
胡麻只覺耳間一陣嬰兒啼哭之聲,竟覺得莫名煩躁,頭暈欲吐。
但他這一動,腹內(nèi)爐火便燒了起來,動作卻是麻利,只顧著向前沖來,身后的二爺,則是一步搶上,一聲低吼,震退了這些嬰靈。
他六十年童子功,連這吼聲里,都仿佛帶了些陽剛破邪之氣。
只不過,也只是震退嬰靈,它們小小身軀,居然兇殘可怖,再度沖了上來。
二爺知道這些本來被槐婆婆收養(yǎng),想再給它們一次投胎機會的嬰靈,如今斷了退路,又被邪氣浸染,便已經(jīng)六親不認(rèn),兇厲可怖,也不敢大意,一式搬攔捶用了出來,橫在身前。
那些嬰靈收勢不及,鋒利尖牙咬在了二爺?shù)母觳采?,如一串老鼠?/p>
二爺?shù)母觳脖灰С隽缩r血,巖雕般的面孔,也閃過了一抹疼痛之色,但相比起來,那些嬰靈竟是更加的痛苦。
它們不會松口,但是沾了二爺?shù)孽r血之后,卻是身上忽然冒起了騰騰白煙,仿佛被澆了硫酸一般痛苦不已,隨后二爺手臂一揮,連著鮮血,將它們甩飛了出去。
還在空中,便已是消散了幾個。
可同樣也在這時,一陣鬼氣氣的笑聲響起,那只山羊,冷眼瞧著,忽地前膝微彎。
它竟是低下了頭,趨了身子,仿佛要磕頭。
“老羊磕頭……”
二爺也沒將這些嬰靈放在心上,全副注意力都盯著這只羊。
一見它作勢磕頭,已是心里大驚。
寨子里養(yǎng)羊養(yǎng)豬養(yǎng)牲畜,寨子里的牲畜,往往不會養(yǎng)的太久,便已宰了,但總也有些特殊的,或食了什么,或只是因為活的年歲太久了,就會變得有些邪性。
便如這有了氣候的老山羊,年歲久了,便會學(xué)著像人一樣站起,還會磕頭。
但這磕頭可不是什么好事,一個頭磕下來,能把人的魂磕掉。
大羊寨子相鄰的一個村子里,便曾經(jīng)有羊倌外出放羊,被老山羊一個頭磕掉了魂,迷迷糊糊走下懸崖摔死的事情。
面對著這邪門行子,二爺可不敢大意,見對方已經(jīng)一個頭磕了下來,二爺也猛得一步踏上,同樣也是雙膝跪地,向著它一個頭磕了下去。
兩個腦袋相撞,發(fā)出“嘭”的一聲響。
撞了這一下,兩個腦袋都有點暈沉沉的,那羊瞅著二爺?shù)难凵穸甲兞恕?/p>
二爺跪的太快,便從羊磕頭,成了對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