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愣住了,而我仿佛泄了氣的皮球,瞬間癱回床上。
是林澈,林澈來了。
哥哥皺著眉回頭,看見林澈后臉色倏地一沉。
這人經(jīng)常出現(xiàn)在國外的新聞上,所以哥哥不可能不認識。
他謹慎地護在我身前,
“你叫誰妹妹?”
林澈根本都沒費力,就將他一把推開。
對上我的視線,他驚愕地張了張嘴。
看見我被截肢的右腿,更是瞬間臉色鐵青:
“誰干的?告訴我誰干的?”
而他身后,兩個黑皮膚的小孩子也撲了過來,用不太熟練的中文叫我:
“詩……疼!”
看見他們的臉,我本來空洞的心好像重新注入了血液。
我想說不疼,想對他們笑。
可開口時,卻哭的聲音都走了調(diào):
“好疼、真的好疼啊?!?/p>
……
我和林澈是在貧民窟認識的。
那時候我剛?cè)國,語言不通,備受欺負。
只好和那些無家可歸的孩子們一起討飯吃。
林澈在新聞里是惡貫滿盈的黑幫大佬。
聽說他殺人放火無惡不作,又行走在國外的黑色地帶,權(quán)勢滔天沒人能管。
所有人都對他退避三舍,只有我在他受傷的時候,把自己攢了很久的半片止疼藥喂給了他。
一來,他是唯一一個華國人。
二來,我之前看見他悄悄給孩子們吃的了。
大人見了他像是見了閻羅,可孩子們見了他,卻好像看見了神明。
于是我壯著膽子,為自己尋求了一個庇護。
那之后,林澈讓我叫他哥哥,我也終于能夠填飽肚子。
他知道了我身上發(fā)生的事,沒有嘲諷不屑,只有深深的同情。
他跟我說,他也是被家里趕出來的。
那年他只有八歲,所有人都盼著他死在國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