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南洲。
他在和c區(qū)安全局合作。
吐真劑的后勁很大。沈柚將針管放了回去,扶著墻緩了半天,站起身。
這也不是他第一次被用過這東西了。幾年前那場驚天動地的叛變事件,他被卷在漩渦中心,在還沒洗清嫌疑的監(jiān)禁期間,也接受過幾次審訊。后來不知道是身體有了抗性還是怎樣,他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慢慢可以保持一絲清醒了,今晚正好派上用場。
喉嚨里還燒得慌,沈柚忍不住低咳兩聲,可胃里那陣要把五臟六腑都掀出來的絞痛,總算像退潮般松了勁。
但這片刻的緩和沒撐多久,后頸就泛起一陣發(fā)沉的麻。方才靠痛覺死死攥住的那點清明,正隨著疼痛消退一點點消散。吐真劑的效力像漫上來的霧,再次悄無聲息地裹住腦子,那些刻意壓著的念頭開始在霧里晃。
當務之急是先離開這里。
他摸到手機,想要給許辭打電話,目光卻先觸及屏幕上的數(shù)條未接來電,都是陸續(xù)打過來的。
正愣神著,又一個電話打過來了。沈柚下意識按了接通,對方顯然也沒想到這次會這么快打通,靜了一秒,很快說:哥?天黑了,你在哪里。
沈柚說:在酒店。
然后他聽見一聲急促的、長長的剎車聲。
吃飯。他反應了一會兒,補全。
那頭傳來汽車重新打火的聲音。壞狗一邊改導航地址,一邊說:在哪家酒店?我來接你。
沈柚沒能說話。
方才大發(fā)慈悲消停了一會兒的胃痛又卷土重來,更加來勢洶洶。他掙出最后一點清明,千鈞一發(fā)從包間里逃了出來,沿著魏城的反方向,撞進二樓一間沒人的廁所隔間,隨后膝蓋一軟就栽了下去。
在意識到之前,他已經(jīng)抱著馬桶吐了個昏天黑地。
這次的動靜可能有點大。沈柚一邊吐一邊想會不會把壞狗給嚇蒙了。他去摸掉到地上的手機,摸了三次,終于抓了起來,發(fā)現(xiàn)屏幕裂了。
通話界面還亮著。沈柚頭暈腦脹地給他打字,然后繼續(xù)吐。到最后,沒有可以吐的東西了,他抬手去按抽水鍵,垂眼時發(fā)現(xiàn)對方還沒有掛斷。
他輕聲,開口:陸續(xù)?
我在。對方很快回。
沈柚聽見對面響個不停的超速報警聲,頓了頓,說:開慢點。
幾秒后,電話那邊靜了下來。壞狗把報警器直接關掉了。
再等一會兒,只要幾分鐘,我很快就到了。只要幾分鐘。他說。
嗯
話音剛落,手機屏幕突然暗下去,緊接著徹底沒了動靜,電量耗盡自動關機了。
下一秒,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,還有魏城不爽的聲音:人呢?跑哪去了!
沈柚皺了下眉,慢慢直起身,試圖把自己拼回人形。剛站起來一點,他只覺得像是有只手攥住了胃袋,一下下往死里擰,連帶著后背都泛起針扎似的麻,疼得他額頭瞬間沁出冷汗,剛扶穩(wěn)墻的手又猛地打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