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53章（第3頁）

幾枚骰子靜靜躺著，荷官確認了一遍點數(shù)，才出聲：莊家十點，閑家九點，莊家勝。

陸續(xù)合上盅蓋。按照賭約，他可以提一個要求。

這是進你實驗室的賊。陸續(xù)默默告誡自己，他殺了你的培養(yǎng)基，不用心軟。

他的眼神漸漸冷酷下來，說：把你身上所有的裝備拿出來，扔掉。如果不想我找人親自幫你，就按照我說的做。

安靜片刻，對方垂在膝上的手動了動。

他抬起了手，拽下了衣領的第一顆紐扣，衣襟頓時松垮地敞開，露出頸間半截線條。他沒什么表情，拇指又抵住了食指指甲，一點點掀起覆在表層的透明膜，發(fā)出極輕的撕扯聲。撕下來的薄膜在指間揉搓成團，連同紐扣一起，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。

陸續(xù)看著他變魔術一樣的把戲：還有嗎？

對方盯著他，似乎又在蹙眉，說：沒有了。

對視須臾，陸續(xù)再次拿起骰盅，力道沒半分松弛。他本就沒打算留余地，更沒想給對面人任何翻盤的機會。每一次點數(shù)揭開，他的數(shù)字都穩(wěn)穩(wěn)壓過對方，荷官的聲音隔幾分鐘就會響起：莊家十二點，閑家十點。莊家勝。

莊家勝。

莊家勝

陸續(xù)放下骰盅，打開，目光落下，看向里面的骰子。

十七點。

荷官抬聲說：莊家十七點，閑家十五點。莊家勝。

陸續(xù)覺得自己已經(jīng)沒什么要求可提了。

他張了張口，本來想說的是帶上你的東西從這里離開，但話到嘴邊，卻變成了另一句。

把你的面具摘下來。他說。

空氣驟然凝住。

對方的身形微微僵住了。

不行。他終于又有了一點波動，帶著明顯的抗拒和抵觸，換一個要求。

特情局的人會有這樣的反應并不奇怪。但陸續(xù)并不打算放過這個機會，也沒有松口：為什么。

原來說好的賭約也可以不作數(shù)。他平鋪直敘，眸中閃爍著厭惡的情緒，沒來得及藏好，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，特情局的人就這么輸不起嗎？

對方不說話了。

他就那樣看著陸續(xù)，眼底涌動著一些陌生的情緒。不知道為什么，陸續(xù)覺得自己好像說錯了，好像傷了對方的心。

沒等他搞明白這種感覺的來源，對方已經(jīng)站起了身。

椅子被拉出刺耳的響聲，他垂眼盯了陸續(xù)一會兒，身側(cè)的手緊緊攥起，又松開。然后，扣住面具邊緣，指甲幾乎要掐了進去，往上一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