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行?!鄙蚯遛o搖頭,“我若是不去,蕭景淵定會散播謠言,說我心虛不敢見他,到時候反而落了他的圈套。再說,我不去,怎么看清他和沈清柔的底牌?怎么讓他們知道,鎮(zhèn)國公府的嫡女,不是好欺負(fù)的?”
見她態(tài)度堅決,沈忠也不再勸,抱拳道:“屬下明白!定按大小姐的吩咐安排,絕不讓您出事!”
打發(fā)走沈忠,沈清辭又讓人去請了母親柳氏。柳氏一進(jìn)書房,就拉著她的手,眼圈泛紅:“辭兒,娘知道你要去見蕭景淵,可那人心術(shù)不正,你可千萬要小心?。∫弧锔阋黄鹑ィ俊?/p>
“娘,您不能去。”沈清辭握著母親的手,輕聲安撫,“蕭景淵要的是‘私會’的名聲,若是您跟著,他反而不好動手,可也會換別的法子陷害我。您留在府里,若是我真出了什么事,您還能幫我主持大局。”她頓了頓,又道,“對了娘,今日您讓廚房多做些沈清柔愛吃的桂花糕,送到她的院子里去,就說……是我特意讓做的,想跟她緩和關(guān)系?!?/p>
柳氏一愣:“辭兒,你這是……”
“娘,沈清柔肯定會去醉仙樓,我讓廚房送桂花糕,一是讓她放松警惕,二是……若是她不在院子里,也好讓丫鬟們‘無意間’發(fā)現(xiàn)些東西?!鄙蚯遛o眼底閃過一絲冷意,“昨日我讓挽月查過,沈清柔的院子里,藏著她與蕭景淵往來的書信,還有些不屬于國公府的東西,今日正好趁機(jī)找出來。”
柳氏這才明白過來,點了點頭:“好,娘都聽你的,一定安排妥當(dāng)?!?/p>
轉(zhuǎn)眼到了申時,離赴宴還有一個時辰,沈清辭開始梳妝。她沒選太張揚的衣服,只穿了件月白色的襦裙,外面罩了件淺碧色的紗衫,紗衫的袖口和裙擺繡著細(xì)密的纏枝蓮紋,走動時若隱若現(xiàn),既不失貴氣,又顯得清雅。頭發(fā)也只挽了個簡單的隨云髻,插了支珍珠簪子,把那支藏著麻藥的細(xì)針巧妙地別在簪子旁邊,不仔細(xì)看根本發(fā)現(xiàn)不了。
“小姐,您這模樣,要是不知道的,還以為您是去赴賞花宴,不是去鴻門宴呢?!蓖煸驴粗R中的沈清辭,忍不住說道。
沈清辭對著鏡子笑了笑:“越是兇險的地方,越要裝作從容。你想啊,若是我一副緊張兮兮的模樣,蕭景淵一看就知道我有防備,反而會更加小心;可我若是云淡風(fēng)輕,他才會放松警惕,露出馬腳?!?/p>
正說著,院門外傳來腳步聲,管家匆匆進(jìn)來稟報:“大小姐,靖王殿下派人送了東西來,說是……給您的圍獵賀禮?!?/p>
沈清辭挑眉——蕭玦?他倒是會挑時候。不多時,兩個小廝抬著個精致的木匣進(jìn)來,打開一看,里面竟是一套玄鐵打造的袖箭,箭身刻著細(xì)密的云紋,箭頭泛著冷冽的銀光,一看就不是凡品。旁邊還放著一張紙條,上面是蕭玦那手狂放的行書:“醉仙樓的酒烈,人心更烈,帶件防身的東西,總沒錯?!?/p>
挽月看得眼睛都直了:“靖王殿下這是……知道蕭景淵邀您的事了?”
沈清辭拿起那支袖箭,入手微沉,卻十分趁手。她想起圍獵時蕭玦遇險,自己用暖玉救他的場景,那時他看她的眼神就帶著探究,如今看來,這人怕是早就把蕭景淵的小動作摸得一清二楚了。
“他知道不知道,都無妨?!鄙蚯遛o將袖箭收好,眼底閃過一絲笑意,“不過這禮,我收下了?!?/p>
接下來的兩日,沈清辭表面上依舊如常,晨起給祖母請安,午后與母親論詩,偶爾還去書房幫父親整理公文,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。暗地里卻沒閑著,讓挽月去查醉仙樓的底細(xì)——前世只知道那雅間臨街,卻沒留意到背后還有個暗門;又讓府里的護(hù)衛(wèi)去摸清蕭景淵近日的行蹤,果然發(fā)現(xiàn)他頻頻與沈清柔的生母柳姨娘接觸,還私下見了幾個太子府的幕僚。
“小姐,您猜柳姨娘給蕭景淵送了什么?”挽月回來復(fù)命時,臉上帶著幾分鄙夷,“竟是您小時候戴過的長命鎖!說是要拿這個做文章,說您早就與蕭景淵‘私相授受’,這次赴宴是‘舊情復(fù)燃’!”
沈清辭聞言,指尖的繡花針頓了頓,繡繃上的并蒂蓮忽然被扎錯了一針。她看著那處突兀的線頭,冷笑道:“真是沒新意。前世他們就用這招,這輩子還想故技重施?告訴護(hù)衛(wèi),讓他們盯著柳姨娘,別讓她再搞什么小動作。另外,去醉仙樓附近的‘悅來茶館’訂個雅間,讓可靠的人在那里等著,聽我信號行事。”
挽月一一應(yīng)下,又想起什么:“小姐,三日后您赴宴,要不要讓護(hù)衛(wèi)跟著?”
“不用?!鄙蚯遛o搖頭,將繡繃收好,“蕭景淵要的是‘私會’的名聲,不會帶太多人。我若是帶護(hù)衛(wèi),反倒落了他的圈套。再說,我有靖王送的袖箭,還有暖玉在身,自保足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