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動了動手指,沒有鐵鏈的束縛,也沒有灼燒的劇痛,只有身下錦被柔軟的觸感。
這是……怎么回事?
“小姐,您可算醒了!您都昏睡大半天了,可嚇?biāo)琅玖?!?/p>
一個穿著青綠色比甲、梳著雙丫髻的少女撲到床邊,眼眶通紅,正是她的貼身丫鬟,畫春。
畫春……前世,畫春為了護(hù)她,被沈清柔的人活活打死,尸骨無存。
看著眼前活生生的畫春,沈清辭的眼眶瞬間濕潤了。她顫抖著伸出手,撫上畫春的臉頰,溫?zé)岬挠|感真實(shí)得不像夢境。
“畫春……”她的聲音還有些沙啞,卻比在冷宮中清晰了許多,“我……我這是在哪兒?”
“小姐,您在您的閨房里啊!”畫春被她問得一愣,隨即又擔(dān)憂地摸了摸她的額頭,“小姐,您是不是睡糊涂了?昨日您去給老夫人請安,回來的路上不小心崴了腳,回來就昏睡過去了,大夫說您是受了些驚嚇,沒什么大礙,怎么醒了反倒不認(rèn)地方了?”
崴腳?昏睡?
沈清辭猛地坐起身,低頭看向自己的腳踝——那里確實(shí)纏著一層薄薄的紗布,卻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。她又環(huán)顧四周,熟悉的拔步床、梳妝臺上擺放著的嵌寶金簪、墻上掛著的那幅《百鳥朝鳳圖》……這一切,都是她十六歲時閨房的模樣!
她顫抖著掀開被子,踉蹌著跑到梳妝臺前。銅鏡里映出一張略顯蒼白卻依舊明艷的臉龐,眉眼精致,肌膚細(xì)膩,正是十六歲的自己——還沒有經(jīng)歷家族覆滅的痛苦,還沒有被歲月和仇恨刻上痕跡的模樣!
“小姐,您慢點(diǎn),小心腳!”畫春連忙上前扶住她。
沈清辭抓著銅鏡的邊緣,指節(jié)因?yàn)橛昧Χ喊?,她死死地盯著鏡中的自己,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:“畫春,告訴我,現(xiàn)在是……是哪一年?距離暖玉認(rèn)主儀式,還有幾天?”
畫春雖然覺得小姐今天有些奇怪,但還是乖乖地回答:“小姐,現(xiàn)在是永安十二年的三月啊。暖玉認(rèn)主儀式定在三月初六,還有三天就是了。老夫人還說,等您醒了,讓您好好準(zhǔn)備呢?!?/p>
永安十二年,三月初三。
距離暖玉認(rèn)主儀式,還有三天!
沈清辭的心臟狂跳起來,血液在血管里奔騰,帶來一陣陣灼熱的興奮。她不是在做夢,也不是化作了厲鬼,她真的……重生了!
重生在了一切悲劇尚未發(fā)生的時候!
此時,她的父母還在,祖母還在,鎮(zhèn)國公府還好好的,而沈清柔的陰謀才剛剛開始,蕭景淵也還沒有露出他的狼子野心!最重要的是,暖玉還沒有認(rèn)主,她還有機(jī)會,奪回屬于自己的一切!
前世的血海深仇,今生定要一一清算!
沈清柔,蕭景淵,你們等著!這一世,我沈清辭回來了,欠了我的,欠了沈家的,我會一點(diǎn)一點(diǎn),全部討回來!
“小姐,您怎么了?怎么突然笑了?”畫春看著沈清辭嘴角勾起的笑容,只覺得那笑容有些冰冷,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。
沈清辭收斂了眼中的恨意,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,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竟然笑了——那是帶著決絕和復(fù)仇火焰的笑容。她深吸一口氣,壓下心中翻涌的情緒,轉(zhuǎn)身看向畫春,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:“畫春,我沒事。只是睡了一覺,想通了一些事情。從今天起,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