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在主位上坐下,示意眾人起身,而后笑著對沈清辭道:“沈小姐,坐吧。今日請你來,一是想與你聊聊家常,二是有一件要事,想聽聽你的意見?!?/p>
沈清辭在皇后身邊的空位上坐下,目光掃過桌旁的眾人——其中有幾位夫人是前世與沈家交好的,如今卻神色復(fù)雜;還有幾位是蕭景淵母親的娘家親戚,看向她的眼神帶著明顯的敵意。她心中了然,今日的宴席,怕是一場鴻門宴。
“不知皇后娘娘有何要事?”沈清辭端起茶杯,輕輕抿了一口,目光平靜地看向皇后。
皇后放下手中的茶盞,語氣帶著幾分鄭重:“沈小姐,你也知道,如今朝局動蕩,太子失勢,蕭景淵犯下大錯,皇室亟需穩(wěn)定人心。鎮(zhèn)國公府是開國功臣之后,在朝中威望甚高,若是能與皇室進(jìn)一步聯(lián)姻,定能安撫百官,穩(wěn)定朝局。”
她頓了頓,目光落在沈清辭身上,帶著幾分期待:“本宮思來想去,覺得你與靖王蕭玦乃是天造地設(shè)的一對。靖王手握兵權(quán),心思沉穩(wěn),你聰慧過人,若是你們二人結(jié)為連理,不僅能鞏固皇室與鎮(zhèn)國公府的關(guān)系,還能為大靖的穩(wěn)定添磚加瓦。不知沈小姐意下如何?”
皇后的話如同驚雷般在亭中炸開,眾人紛紛露出驚訝的神色,目光齊刷刷地落在沈清辭身上。沈清辭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頓,溫?zé)岬牟杷U些灑出來——她雖猜到皇后會提及賜婚,卻沒想到皇后竟會將她與蕭玦湊在一起。
前世,皇后最是忌憚蕭玦,認(rèn)為他威脅到了太子的地位,如今卻主動提出讓她與蕭玦聯(lián)姻,這背后定然有更深的算計。是想利用她監(jiān)視蕭玦?還是想借聯(lián)姻之名,拉攏蕭玦為己所用?亦或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?
沈清辭的指尖再次貼在暖玉上,試圖感知皇后的真實想法。一股柔和的氣流蔓延開來,她清晰地感受到皇后心中的急切與算計——皇后確實想拉攏蕭玦,同時也想利用她牽制蕭玦,若是她與蕭玦聯(lián)姻,鎮(zhèn)國公府便會與蕭玦綁定在一起,無論蕭玦日后是忠是叛,鎮(zhèn)國公府都無法置身事外。
“皇后娘娘,此事事關(guān)重大,臣女不敢擅自做主?!鄙蚯遛o放下茶杯,語氣恭敬卻堅定,“臣女的婚事,需由父母做主,還請皇后娘娘容臣女回去與父親、祖母商議后,再給娘娘答復(fù)?!?/p>
皇后眼中閃過一絲不悅,隨即又恢復(fù)了溫和的神色:“沈小姐說的是,婚姻大事,確實該與家人商議。不過本宮還是希望你能認(rèn)真考慮,這不僅是你的婚事,更是關(guān)乎大靖穩(wěn)定的大事。”
就在這時,一位宮女匆匆走進(jìn)亭中,在皇后耳邊低語了幾句。皇后的臉色微微一變,隨即對眾人道:“皇上今日也有空,想來御花園逛逛,你們且在此等候,本宮去接駕?!闭f罷,便帶著宮女匆匆離去。
亭中的氣氛瞬間變得微妙起來,幾位夫人小姐紛紛低頭交談,目光時不時地瞟向沈清辭,帶著好奇與探究。沈清辭端坐在座位上,神色平靜,心中卻在快速思索——皇上突然駕臨,是巧合,還是與皇后的賜婚提議有關(guān)?
沒過多久,遠(yuǎn)處傳來一陣腳步聲,伴隨著太監(jiān)的唱喏聲:“皇上駕到——”
眾人連忙起身,恭敬地等候在亭外。沈清辭也跟著起身,目光望向遠(yuǎn)處——皇上身著明黃色龍袍,腰系玉帶,頭戴皇冠,面容威嚴(yán),眼神銳利,在一眾文武百官的簇?fù)硐拢従徸邅?。而在皇上身邊,赫然跟著靖王蕭玦!
蕭玦身著一襲墨色錦袍,腰間系著一枚白玉佩,面容俊朗,眼神深邃,在看到沈清辭時,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關(guān)切,隨即又恢復(fù)了慣有的沉靜。
沈清辭的心跳微微加速,袖中的暖玉再次發(fā)燙,一股熟悉的氣息從蕭玦身上傳來,與暖玉產(chǎn)生了微妙的共鳴。她知道,蕭玦定是察覺到了宮中的異常,特意隨皇上一同前來,為她解圍。
皇上走到亭中,目光掃過眾人,最后落在沈清辭身上,語氣帶著幾分溫和:“沈清辭,朕聽說你昨日在霧隱山遇到了回紇間諜,還破了他們的陰謀,真是好樣的!鎮(zhèn)國公府有你這樣的女兒,真是大靖的福氣?!?/p>
沈清辭連忙躬身行禮:“皇上謬贊,臣女只是做了分內(nèi)之事,不敢居功。”
皇上笑著點頭,目光轉(zhuǎn)向蕭玦,語氣帶著幾分調(diào)侃:“蕭玦,你昨日還向朕夸贊沈小姐聰慧過人,今日一見,果然名不虛傳。朕看你們二人倒是十分般配,不如朕就為你們賜婚,如何?”
皇上的話再次讓眾人震驚不已,沈清辭更是心頭一震——皇上竟也提出了賜婚,而且語氣如此隨意,仿佛只是隨口一提。這與皇后的算計不同,皇上的提議中帶著幾分試探與期許,似乎是真心想撮合她與蕭玦。
蕭玦上前一步,躬身道:“父皇,兒臣與沈小姐雖有過幾面之緣,卻并未深交,此事還需尊重沈小姐與鎮(zhèn)國公府的意愿,不可強(qiáng)求?!彼哪抗廪D(zhuǎn)向沈清辭,帶著幾分詢問,仿佛在征求她的意見。
沈清辭的心跳更快了,她能感受到蕭玦心中的真誠與關(guān)切,也能感受到皇上眼中的期待。若是她答應(yīng)賜婚,便能借助皇室的力量對抗蕭景淵與回紇勢力,守護(hù)家族;可若是答應(yīng),也會將自己與蕭玦徹底綁定在一起,日后無論遇到什么風(fēng)險,都無法獨自脫身。
就在她猶豫不決時,袖中的暖玉忽然劇烈發(fā)燙,一股強(qiáng)烈的氣流順著血脈蔓延開來,讓她清晰地感知到遠(yuǎn)處傳來的一股惡意——是蕭景淵的舊部!他們竟?jié)撊肓嘶蕦m,似乎想在今日對她或蕭玦不利!
沈清辭心中一凜,來不及多想,對著皇上躬身道:“皇上,臣女愿意考慮與靖王殿下的婚事。只是如今宮中似乎有異動,還請皇上與殿下小心!”
皇上與蕭玦的臉色同時一變,蕭玦立刻下令:“來人,加強(qiáng)宮中戒備,搜捕可疑人員!”
就在這時,遠(yuǎn)處傳來一陣廝殺聲,伴隨著太監(jiān)的慘叫聲?;噬系哪樕查g變得凝重,蕭玦連忙擋在皇上與沈清辭面前,眼神銳利地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:“保護(hù)皇上與沈小姐,隨朕去看看!”
沈清辭緊緊握著袖中的暖玉,心中清楚,這場突如其來的襲擊,絕非偶然。而皇后的賜婚提議與皇上的隨口一提,也不過是這場風(fēng)波的開始。她與蕭玦的命運,似乎從這一刻起,便被緊緊地綁在了一起,再也無法分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