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辭看著桌上的玉牌,指尖微微發(fā)癢。前世她到死都沒見過蕭玦的令牌,如今他卻主動送上門來,這是示好,也是試探。她知道,蕭玦想要的,是一個能與他聯(lián)手對抗蕭景淵的盟友;而她需要的,是一個能護住沈家、幫她報仇的靠山。兩人的需求,恰好撞在了一起。
“殿下這是……想與我做交易?”沈清辭拿起玉牌,指尖摩挲著上面的紋路,觸感冰涼卻帶著幾分安心,“我一個閨閣女子,手無縛雞之力,能給殿下什么?”
“姑娘能給的,比你想的多?!笔挮i的目光落在暖玉上,語氣鄭重了幾分,“暖玉的秘密,蕭景淵的陰謀,還有……你前世沒能說出口的真相?!?/p>
最后一句話,像一道驚雷,炸得沈清辭心頭劇震。她猛地抬頭看向蕭玦,眼底滿是震驚——他怎么知道“前世”?難道他也……
蕭玦瞧見她的反應,心里便有了答案。他緩緩開口,聲音壓得很低,像是怕被人聽去:“我雖沒有姑娘這般‘重生’的機緣,卻在前幾日夢到過一些事——鎮(zhèn)國公府滿門抄斬,姑娘在冷宮里被火燒死,蕭景淵踩著沈家的尸骨,成了太子身邊的紅人。那些夢太真,真到我醒來時,手心還攥著冷汗。”
沈清辭怔怔地看著他,眼眶突然有些發(fā)熱。前世她孤立無援,連個能說句真心話的人都沒有,如今竟有人哪怕只是“夢到”她的慘狀,也愿意主動找上門來。她深吸一口氣,壓下翻涌的情緒,將玉牌握緊:“殿下想要什么?”
“我要蕭景淵身敗名裂,要那些藏在暗處的勢力浮出水面,要這大靖的江山,不落入奸人之手?!笔挮i的語氣擲地有聲,眼底滿是堅定,“而我能給你的,是護住沈家,是幫你報仇,是讓那些背叛你的人,付出該有的代價?!?/p>
沈清辭看著他眼底的光芒,突然笑了。那笑容不像從前那般溫婉,卻帶著幾分釋然,幾分決絕,像寒梅初綻般驚艷:“好。我答應你。不過我有個條件——若是日后殿下得了權勢,不能忘了今日說的話,不能讓沈家再重蹈覆轍。”
“一言為定。”蕭玦伸出手,掌心向上,等著她擊掌為誓。沈清辭沒有猶豫,將手覆了上去——掌心相觸的瞬間,兩人都能感受到對方的決心。一個是背負著家族血海深仇的重生嫡女,一個是暗藏鋒芒、志在天下的閑散王爺,從此刻起,他們成了最默契的盟友。
就在這時,偏廳外突然傳來畫屏急促的聲音,帶著幾分慌張:“姑娘,宮里來人了!說是傳陛下口諭,讓府里的姑娘們?nèi)蘸箅S駕去皇家圍獵場,還特意提了,讓您務必去!”
沈清辭和蕭玦對視一眼,都從對方眼底看到了了然。蕭景淵這是按捺不住了,想在圍獵場上動手。畢竟認主儀式上沈清辭壞了他的好事,暖玉也沒能落到沈清柔手里,他必然要尋個機會報復。
“看來,我們的合作,很快就要派上用場了。”蕭玦站起身,整理了一下錦袍,語氣里帶著幾分期待,“三日后圍獵場,我會讓人暗中保護你。不過你也要小心,蕭景淵那人,最擅長用陰招,說不定會借著圍獵的由頭,給你安個‘驚了圣駕’或是‘誤傷宗室’的罪名?!?/p>
沈清辭點頭,眼底滿是冷意:“殿下放心,我不會再像前世那樣傻了。前世他用圍獵場的‘意外’算計我,這一世,我倒要讓他嘗嘗,什么叫自食惡果。”
蕭玦看著她眼底的光芒,心里竟多了幾分期待。他轉(zhuǎn)身走向門口,走到門檻時又停下,回頭道:“對了,暖玉的力量,姑娘若是有不懂的地方,或許可以去問問你祖母。我聽說,當年暖玉是你祖母的陪嫁,她知道的,恐怕比你多?!?/p>
說完,他便大步離開,墨色的衣袍掃過門檻,帶起一陣風。沈清辭看著他的背影,心里忽然亮堂起來——前世祖母在家族覆滅前就病逝了,很多關于暖玉的秘密,她都沒來得及說。這次重生,她不僅要護住祖母,還要從她口中,挖出暖玉更多的秘密。
沈清辭低頭看著腰間的暖玉,玉佩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心意,微微發(fā)燙,像是在回應她。她握緊玉佩,心里默念:母親,祖母,還有沈家的所有人,這一世,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再受委屈。蕭景淵,沈清柔,你們欠我的,欠沈家的,我會一點一點,全部討回來!
偏廳外的秋風還在吹,梧桐葉落得更急了。沈清辭知道,三日后的皇家圍獵場,注定不會平靜。而她與蕭玦的聯(lián)盟,也將在這場風波中,迎來第一次真正的考驗。她抬手將玉牌系在腰間,與暖玉并排懸著,冰涼的玉牌與溫熱的玉佩相觸,竟像是兩股力量在此刻交匯,給了她無窮的勇氣。
“畫屏,”沈清辭對著門外喊道,“去給我取件厚實些的獵裝來,再讓人去馬廄看看,我那匹‘踏雪’最近養(yǎng)得如何了。三日后的圍獵場,我可不能輸了氣勢?!?/p>
畫屏應聲而去,腳步也比剛才輕快了許多。沈清辭重新坐下,端起茶盞,看著杯中漂浮的茶葉慢慢沉底,眼底滿是堅定。這一世,她不僅要護住家族,奪回人生,還要在這波詭云譎的京城中,走出一條屬于自己的錦繡之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