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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 血色指紋，命運(yùn)悲歌（第2頁）

龜田往身后退，胳膊肘撞翻了煤堆?！瓣愑?，你敢來？”他笑出聲，煤渣沾在牙上，“給我打！”藏在窯頂?shù)墓碜油蝗煌氯邮至駨?，?dǎo)火索“滋滋”響得刺耳。

林悅撲過去把小石頭往窯縫里塞，自己往陳宇身邊滾。

爆炸聲震得窯頂?shù)艋?，陳宇拽著她往窯深處跑，后背被碎石劃得生疼。

“你帶孩子從后墻走！”他往林悅手里塞了顆手榴彈，“我掩護(hù)！”

龜田帶著鬼子援兵追上來，子彈打在窯壁上，煤灰簌簌往下落。

陳宇躲在磚垛后，舉槍打死一個(gè)鬼子，槍栓卡在空彈殼上。他往腰間摸，才發(fā)現(xiàn)子彈早打光了。

“陳宇，你沒子彈了！”龜田舉著槍逼近，軍靴踩過地上的血跡，“投降吧，皇軍會(huì)賞你個(gè)官做！”他的槍指著陳宇胸口，卻沒注意到林悅從窯頂跳下來，匕首扎在他后頸上。

龜田哼都沒哼一聲就倒了，血噴在陳宇臉上。

山本一郎見狀，抓著小石頭往窯外跑。“別追！”林悅拽住陳宇，指著孩子的腿——小石頭的腳踝被鐵鐐磨出了血，跑起來一瘸一拐。

陳宇往地上的鬼子尸體踹了一腳，撿起槍追出去。

山本正往據(jù)點(diǎn)方向跑，陳宇瞄準(zhǔn)他的腿開槍，子彈打在土路上，濺起的泥糊了山本一臉?！鞍押⒆臃畔?！”他吼道，嗓子被煙嗆得發(fā)啞。

山本突然轉(zhuǎn)身，槍指著小石頭的頭?！澳阍龠^來一步，我就打死他！”他的手抖得厲害，槍栓都沒拉開。

陳宇放緩腳步，悄悄往懷里摸——老吳塞的照片還在，照片上的小石頭笑得露出兩顆小虎牙。

“你要啥我都給你?！标愑钔厣先訕專胺帕撕⒆??！鄙奖镜难凵駝?dòng)了動(dòng)，剛要說話，突然慘叫一聲——小石頭咬在他的手腕上，同時(shí)抬腳踹在他的膝蓋上。

山本疼得松了手，陳宇撲過去按住他，拳頭往他臉上砸。“你抓孩子的時(shí)候，沒想過有今天？”他的指關(guān)節(jié)撞在山本的牙上，血濺在小石頭臉上。孩子嚇得往陳宇懷里縮，陳宇突然停手，摸了摸他的頭：“沒事了?！?/p>

林悅給小石頭包扎腳踝時(shí)，孩子盯著陳宇手里的照片看?！笆迨?，你認(rèn)識(shí)我爹？”他的聲音細(xì)得像蚊子哼，手指戳了戳照片上的老吳，“我爹是不是不要我了？”

陳宇把照片塞回懷里，往孩子手里塞了塊糖?！澳愕怯⑿邸！彼鶕?jù)點(diǎn)的方向望，夕陽把煙囪的影子拉得老長，“等打跑鬼子，他就來接你?！?/p>

趙剛帶著人趕來時(shí)，正看見陳宇抱著小石頭往回走?！袄蠀恰壁w剛欲言又止，往林悅使了個(gè)眼色。

林悅蹲下來哄小石頭：“叔叔帶你去吃玉米餅好不好？”等孩子跑遠(yuǎn)了，她才低聲說：“政治處剛下的命令，老吳明天處決?！?/p>

陳宇的手頓了頓，懷表在掌心硌得生疼?！鞍研∈^送去后方醫(yī)院，”他往根據(jù)地的方向走，“明天……我去送老吳?！?/p>

夜風(fēng)從窯廠吹過，帶著煤煙味和血腥味。林悅看著陳宇的背影，他的后背還在滲血，卻挺得筆直。

她突然想起剛才在窯里，陳宇撲過來擋子彈時(shí)，把她往懷里按得那么緊——好像怕她受一點(diǎn)傷。

處決老吳的那天，天陰得像要下雨。

陳宇把小石頭抱到刑場邊的土坡上，用草編了個(gè)小兔子?！澳愕ズ苓h(yuǎn)的地方，”他指著天上的云，“以后叔叔照顧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