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娃子哭的委委屈屈,早先在莊子里沒哭的,這一回全哭了出來。
“我被人欺負,掉井里了,我還遇著了陰鬼……”
他哭著:“是麻子哥大晚上的,就脫了衣服下井,從那陰祟身邊,把我撈了出來?!?/p>
“爹啊,娘啊,我爐子里的火不旺了……”
“若不是麻子哥做了管事,安排我輕省的活,幫著我跟柜上說話,我怕是要被掌柜的攆回來哩……”
“……”
他哭得傷心不已,說起話來抽抽噎噎,也沒有什么條理,但寨子里的人都還是漸漸地聽明白了,鬧哄哄的動靜小了下來。
一個個或明或暗看向了胡麻的眼神,有的欣慰,有的感慨,頗為復雜。
“唉……”
身后響起了一聲嘆惜,一雙有力的大手,拍了拍胡麻的肩膀,道:“做得不錯。”
是二爺。
熱鬧鄉(xiāng)里
“還愣著做什么?”
就在寨子里的人都亂哄哄在寨子門口擠作一團時,老族長一句話,便讓眾人一下子意識到了最要緊的事情是什么:“去通知大同他娘,殺雞,燙酒,蒸饅頭……”
“娃子們回來咧,咱要擺席嘞,都去吃,都去吃!”
“……”
寨子里人哄一聲笑,擁著胡麻等人與那輛馬車進了寨子,早有人通知了周大同的娘還有他那個老實巴交的爹,這時已經大開了院門,鄰居家借來了桌凳,搭起棚子,便要擺下席面來。
按理說,因為這是自家娃娃回來過年,不能算整個寨子的大事,沒辦法以寨子名義辦席。
但老族長心里高興,又不能讓娃娃們剛回來,便各自回家吃飯,于是加一桌再加一桌,真?zhèn)€辦成了流水席。
而連招呼都不用打,那些周粱趙柱李娃子的家里人,便主動的帶了菜肉米面過來幫手,鄰里的女子也都主動過來幫忙,蒸饅頭,炸丸子,一壇一壇的酒搬了上來。
寨子里有頭臉輩分的,都不用請,便主動過來了,坐在桌邊抽著煙袋說笑:
“早知道大同跟那個小胡麻是好樣的?!?/p>
“咱寨子里這么多年,小小年紀就知道偷看寡婦洗澡的,就他倆!”
“梁子跟柱子也不錯,踏踏實實,瞧這一來,這兩家人在寨子里可有臉面了?!?/p>
“你瞧李娃子,一臉好福相,大難不死,以后還情著享福哩……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