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期期艾艾地來到了胡麻面前,小聲道:“小掌柜,我是不想來的,但是……”
回頭看了一眼,神色糾結(jié):“師傅要見你!”
“嗯?”
胡麻頓時驚訝,目光在老算盤的臉上,留了片刻,才越過他,向其身后看去。
這一眼,便看到了周粱與趙柱旁邊的那張桌上,一位穿著嶄新道袍,銀須鶴發(fā)的老者,正面帶微笑,轉(zhuǎn)頭向他看了過來,笑道:“妖孽奪橋,請神歸壇,胡家子弟,好手段吶!”
“你!”
胡麻驟然聽見了他的話,便已是眉頭忽地一皺,凝神看去。
這一句話,便無異于道破了自己的身份,但這一轉(zhuǎn)眼,卻又忽然覺得有異,只見周圍仍是吃吃喝喝,舉杯共慶。
不說別人,就連自己身邊的趙三義,耳朵都還在豎著,但也是毫無察覺,似乎根本沒有看到眼前這道人,更沒有聽見他說出來的話。
“鎮(zhèn)祟胡家,歷來心狠手善,卻未想到,這一代出了個心狠手也狠的。”
那道人笑著起了身,向胡麻道:“如今借了胡孟二族之仇做幌子,倒是把天捅了個窟窿,那些轉(zhuǎn)生之人,想必,也都會記了你一份天大的人情吧?”
看著這人,胡麻心間已大起警兆,沉聲道:“你是誰?”
那道人笑笑,拂塵微擺,道:“老夫法號洞玄,曾為都夷國師,斬邪祟,封鬼壇,定石亭之盟?!?/p>
“亦是,你胡家護法之人?!?/p>
都不重要
他知道我的身份?
在聽到了這人自報家門之時,胡麻也已瞬間警惕。
他微退了一步,體內(nèi)香爐之中,三炷命香,盡皆做好了準備。
早知道做了這幾件大事,便會有一些麻煩上門,但他也早就想好了應對這些麻煩,如今自己火候早已足了,只需要后退一步,便可以去到橋上。
這一次與負靈大捉刀交手,也讓他明白了,自己的命數(shù)之重,超乎想象,那面對上橋高手,便也有一定底氣。
起碼,能逃!
畢竟守歲人,能逃也是本事,不丟臉。
不過,看著胡麻的警惕,那法號洞玄的國師,卻未做出什么異樣,臉上也沒有敵意,只是面帶微笑,回身端起桌上的酒盅,將村間土酒,一飲而盡,而后轉(zhuǎn)向了胡麻,笑道:
“塘神復蘇,從神遍地,這山間也從此安生了不少,沒那么容易遇著邪祟了。”
“小友,便與我一起,到寨子外面,走走可好?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