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如今我,尋來一對鴛鴦,借了他們的名分,可終于能把你娶進門了吧?”
“……”
說話間,他便已走到了紅色的紙轎子前,竟是一伸大手,便要直接去撕扯那沉默的轎子前面垂落的轎。
周圍也不知有多少小鬼,更是歡天喜地,吹拉彈唱。
也是到了這時,一直在旁邊默默坐著的胡麻,忽地眼底微凜,明白了他想做什么。
借婚!
這五煞神讓手底下的燒香過來,憋寶造煞,惹得明州大亂,惟獨他讓人在這里設下喜宴,不明究底,直到如何這一刻,胡麻才總算完全明白了他搞這些事情的用意。
他居然真的是要成親,娶的是走鬼人,喜事當著胡家后人的面來辦,甚至連他本該有的儀仗也僭越了。
早先使了“五利”的神號,便已經(jīng)是對胡家的挑釁。
后面這幾件,那都算是罵到了臉上。
但他又偏偏不是硬來挑釁,而是一著一著,算得清楚,就連這娶親之事,表面上看起來,其實也是合乎了規(guī)矩,卻挑釁之意十足十了的。
他是鬼,張阿姑是人,強娶了便是毀了規(guī)矩,更不用說他在儀仗上的僭越了。
于是,他倒是盯上了這位衛(wèi)家的姑爺,衛(wèi)家姑爺與那井里的嫁娘,是一對冤孽,明煤正娶,鄉(xiāng)鄰為證,不管鄭老先生娶了誰家,這個理兒又論到了哪里,她都占著這個正事的名分。
之所以她以一縷冤魂,能將來歷不俗的衛(wèi)家姑爺纏到這個程度,便也與此冤孽關系有關。
衛(wèi)家之人,一心只想替老爺除了煞,卻束手無策,心里也只求著哪位堂上的人出手,抹了這冤孽,放自家老爺自在。
正是因此,才一來二去,求到了五煞老爺身上。
卻沒想到,這五煞老爺竟是一露面,便使了這么個招,他竟是要借了這縷冤孽,想要強娶張阿姑,如此當然不是那么名正言順,可在某種程度上,也是守了一半的規(guī)矩。
婚書雖然是借來的,但不歸這一門的人管,表面上,便也足夠糊弄一些人過去了。
可他做了這么多無所謂的事,最終目的卻是什么?
胡麻也是忽地便想清楚了,其實簡單得很:其最終用意,便只是為了挑釁胡家。
走鬼人門道里有走鬼人的規(guī)矩,堂上的強娶了起壇的,這便是大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