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在孟家人開口之前,他就隱約猜到了什么,只是,就連他自己也不敢相信。
身為走鬼人,他知道自己如今遇著的是什么情況,無論眼前看到的再不可思議,但本質(zhì)上,這其實就是走鬼人之間的一場斗法。
自己是出手的一方,以黃幡作壇,石頭為祭,枯枝作劍,仗了貴人的勢,驅(qū)使了青衣惡鬼,作亂一州。
以前從來沒有這么強大的惡鬼被自己驅(qū)使過,自己甚至都有點了無所不能的感覺。
然后,他就看到了另外一個地方也起了壇,然后一聲令下,非但將作祟的青衣惡鬼拘了過來,甚至連自己這個起壇的人,也給拘了過來……
究竟是什么人,有這么霸道的本事?
只有他自己知道,
作亂妖人
那道陰穢瑟瑟發(fā)抖,緩緩抬起頭來。
那張臉是虛幻的,但分明可以清楚的看出來,那正是紅燈會鄭香主的模樣。
而在他看到了胡麻的臉時,表情一下子就變得異常絕望。
火盆里的火苗被吹熄,他就看到了周圍的正常模樣,看到了眼前只有一個米灑成的圈,幾個藤條編的幾乎看不出是人的小人,一截老樹樁,幾塊陰骨玉……甚至都沒有祭品。
當(dāng)然也就看到了,坐在坡上的胡麻,這個小掌柜,年輕稚嫩,仿佛一口氣就可以吹倒。
但這似乎該讓他吃驚的,他居然沒有感覺意外,似乎特別害怕某個不可思議的想法變成真的,但真變成了真的,心里也就麻木了。
“是你啊……”
胡麻能夠聽到他幽幽地說著:“真的是你啊……”
“可是,怎么會是你呢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是我你感覺很意外么?”
胡麻也冷了臉看著他,對這位鄭香主,一時有著復(fù)雜的心情,這一次的事情,鬧得太大,有兩個人本來不該卷進來,因為距離這個層次太遠。
一個是自己,另外一個就是這位鄭香主了。
這他娘的也是個奇人,他是怎么做到取得那孟家人的信任,把這大口鍋背到了身上的?
一時覺得憤怒都沒有意義了,只是荒唐里帶了點無奈,看著他道:“若不是你,我怕是還卷不進這件事情來吧!”
“我只是不太明白你這人的想法,你那妻舅,又不是我親手害死的,怎么倒盯上了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