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知是不是吃死人肉吃多了,那幾個膿包上面,竟隱約形成了人臉的形狀。
尤其是背上那個膿包,就連五官都形成了,擠在一處,皺巴巴的,看起來倒像是一張長在了狗背上的人臉。
見了這只野狗,就連張阿姑,也低低地嘆了口氣。
轉(zhuǎn)身向胡麻道:“掌柜小哥,把咱給冤家備的禮獻上來吧!”
胡麻點了點頭,便即上前,見那野狗立刻死死盯著自己,就停下,把臘肉橫著放在了地上。
“往日無怨,近日無仇,冤家宜解不宜結(jié)……”
張阿姑則向了那野狗,恭恭敬敬地道:“這塊臘肉請笑納了,放俺們過去可好?”
還是那么客氣,但語氣似乎變了些許。
那只野狗盯了一眼地上的臘肉,暗紅色的眼睛陰森森的,看不出什么來,又抬頭看向了張阿姑與胡麻,嘴角倒開始流下了口水來。
它也不知想了什么,眼睛在胡麻他們與地上那塊臘肉之間來回地轉(zhuǎn),到了末了,眼睛竟似愈發(fā)地紅了,忽地“汪”了一聲低叫,聲音嘶啞,猶如鬼哭。
緊跟著,周圍忽然荒草窸窣作響,一個個晃動著的毛茸茸的腦袋便都從暗處鉆了出來。
一雙雙瞧著有些妖異的眼睛,死死地盯著他們,喉嚨里發(fā)出了嗚嗚叫聲。
胡麻目光掃了一眼,只見這些野狗,有的身上禿毛,有的還有著傷口,有的滿身虱子,有的干癟如柴,但無一例外,都顯得異常兇殘,饞涎順著尖牙,一滴一滴地落了下來。
他壓低聲音道:“這是怎么著?”
“不同意。”
張阿姑也低低地嘆了一聲,道:“非但想要棺材里的,還想要咱們呢!”
“我瞧見了這只領(lǐng)頭的,就知道今天的事恐怕無法善了,這行子也不知吃了多少死人肉,興許還有活人,身上都長出了人面瘡了。”
“這瘡每多一個,便邪了一分,它也不知得掏了多少死人腦子吃,才能長出這么多……”
“……”
胡麻也盯著那只領(lǐng)頭的身上的瘡看了一眼,道:“那……”
“打這些畜牲?!?/p>
張阿姑也微一咬牙,忽地開口:“只是掌柜小哥千萬注意,不能被這只領(lǐng)頭的跑了,否則后患無窮……”
“……”
話猶未落時,卻見那領(lǐng)頭的見野狗已經(jīng)將這兩人圍住,忽地一聲長嗷,周圍的野狗本就暗紅的眼睛,便如充了血,忽地瘋狂起來,四爪刨地,猛地向了胡麻與張阿姑沖了上來。
一時腥風(fēng)陣陣,狗嘴里的腐臭氣味熏的人頭暈,四下里皆是尖牙利爪。
張阿姑平時靦腆羞怯的樣子,如今也一下子把反手藏著的木棒拿了出來,揮起來便打在了前面的一只狗頭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