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想要滕州,便要讓我讓給他不說,還要替他去對付無常李?”
“……”
二鍋頭默默點(diǎn)著頭,眉頭一直緊緊皺著。
人若只留在一個(gè)地方,或是只留在一個(gè)門道,時(shí)間久了,便不免會(huì)見識(shí)愈發(fā)地短,二鍋頭在明州呆的時(shí)間夠久,如今更是只將精力放在了走鬼一門鎮(zhèn)歲書之法的參研之上。
本事自然越來越大,但也不知何時(shí),心里便覺得多少有些傲慢了。
雖然之前也說過十姓的本事不能小覷的話,但卻也從來沒想過自己居然束手無策。
大意便是我以為你肯定有兩把刷子,但沒想到你居然真有……
“咱們扶著保糧軍出了明州,開始與十姓對上,本來就是意料中的事情?!?/p>
胡麻則是向了二鍋頭道:“只是我之前倒也沒料想,如今先過來摁我們腦袋的,居然是把戲趙家?!?/p>
“不過話說回來,這位趙家少爺,與我也算有幾分交情,因此他下這個(gè)手,算是輕的,換了其他人家,真要出手,怕就是奔著毀掉保糧軍,或殺掉楊弓來了?!?/p>
轉(zhuǎn)生者與十姓約定了斗法,便是因?yàn)椴粶?zhǔn)備拼個(gè)你死我活,以免這一方千瘡百孔的天地,支撐不住,被他們打爛。
但彼此不分你死我活,對棋子可不會(huì)手軟。
這時(shí),聽著他的話,吳禾幾番欲言又止,對她來說,再次見了胡麻,是有很多話想說的。
但這幾年不見,又得知了胡麻的真實(shí)身份,倒是更顯生疏了。
鼓起了勇氣,才低聲道:“胡……胡大哥,我領(lǐng)了把戲門的差,一路隨行,中間也聽見看見了一些關(guān)竅,大體明白這山是怎么來的?!?/p>
“若你想破這個(gè)法,那我便將自己所知,盡數(shù)告知,只看,能不能在事上幫到你?!?/p>
“……”
“嗯?”
胡麻微微驚訝,道:“你既是把戲門的跑腿,便是趙家的人,卻要在這件事上幫我,可知會(huì)是什么后果?”
吳禾姑娘咬了咬嘴唇,道:“胡大哥,你對我的恩情已經(jīng)太大了,連我爹都說吳家欠你甚多,無論何時(shí),一定要想辦法報(bào)答?!?/p>
“況且,我來之前,便與趙家少爺說過,趙家救了我,當(dāng)牛做馬我也甘愿,但胡大哥對我的恩,尚在趙家之前,所以遞信也就遞信,但我萬不可能與胡大哥你作對的?!?/p>
“如今幫到了你,我便是受了把戲門的罰而死,也好歹是以人的模樣去死,無甚虧的。”
“……”
胡麻深深看了吳禾姑娘一眼,倒不懷疑她的話。
這傻姑娘愿意入了把戲門替趙家效力是真,記自己的恩,寧愿受罰也要幫自己同樣是真。
固然自己可以懷疑她是不是過來演這一場,但若真那么做了,便小瞧了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