連耳報神都覺得恐懼之事,主動來報,孟家主事,便該親自迎接,以奉香火。
但如今孟家的廳堂里,卻一片死寂,便連丫鬟仆人,都已經(jīng)被攆到了外面,跪作了一團,渾然不知命運如何。
而孟家大少爺孟思量,如今卻正坐在了椅上,他額心里砸著一顆釘子,臉色無數(shù)形容的蒼白,眼睛里面,仿佛有一層血氣浮現(xiàn)了出來,使他眼睛,看著有些妖異。
災臨之際,孟家血親,皆不可免。
于此一刻,便需用狠絕手段,提前讓自己倒一個大楣,受一個無妄之災,或損身之痛。
如此,便也暫時拖緩災物的影響,當然,也只是拖緩,無法消除。
只是可以讓自己在要緊時候,還能保持一下清醒的思維與理智,不至于被災吹了七竅,頭腦昏聵罷了。
這位孟家大少爺,便是在那災物反噬的一刻,果斷將這釘子砸進了額心,若在平時,便是四大堂官,也會覺得他有幾分魄力,但如今,看著那顆釘子,他們卻也只是沉默著。
此番,栽了!
如今胡家還沒遭殃,倒是孟家老小,全搭了進來,可謂糊涂至極。
耳報神聲聲來報,孟家廳里,卻一片沉默,卻也終于有人按捺不住,是穿著血紅袍子,身材富態(tài)的負靈問事大堂官,喝道:“那些不絕之物,如何還敢站出頭來?”
旁邊的分香大堂官似乎覺得有些聒噪,皺了皺眉頭,低嘆道:“貴人張已倒了臺,沒人壓著他們,出世并不是件稀奇的事?!?/p>
“只是沒想到,會這么快罷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當年壓住它們,是十姓的決定,放他們幾個殘存于世,自囚山中,也是十姓的仁慈?!?/p>
問事大堂官喝道:“如今它們卻敢現(xiàn)身擋災,索取香火,已是犯了忌諱,貴人張雖然沒了,其他幾姓,難道就壓他們不???”
“能壓?!?/p>
一身渾身裹在了白紗里面的女子淡然道:“但各門里的手段,再無比貴人張更合適的,所以想要壓制這些殘物,就得需要其他幾門聯(lián)手才行了?!?/p>
說話間,忽地目光冷冷瞥了孟思量一眼:“但趙周陳王四門主事,登了門,卻又走了,你們覺得,他們?nèi)缃襁€會聯(lián)手,壓著這些東西?”
一時間,廳里比剛才還安靜,總是要對主家留些臉面,這種事不好討論了。
但也就在這難言的尷尬了里,額頭上釘著釘子的孟思量,忽然面上漸漸露出了微笑,道:“是我錯了??!”
“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