酉時,天色漸晚。
云天所化的公孫家弟子,準(zhǔn)時回到了炎月城的公孫府邸。
他步履匆匆,神色如常,完全是那名弟子記憶中的模樣。
他先是去了膳堂,將空的食盒交還給那里的管事,還順便抱怨了兩句山中濕氣重,引得管事弟子一陣附和。
做完這一切,他才轉(zhuǎn)身來到內(nèi)府一間廂房前,輕叩房門。
“二爺,弟子剛從三爺那里回來,一切安好?!?/p>
片刻后,房中傳出公孫仲越略帶疲憊的聲音:“嗯,知道了,下去休息吧?!?/p>
云天輕聲應(yīng)諾,轉(zhuǎn)身離去,回到了那名弟子在偏院的簡陋宿舍。
房門關(guān)上,他盤膝坐于床上,看似在調(diào)息打坐,實則神識早已如一張無形的大網(wǎng),小心翼翼地籠罩了小半個公孫府,悄然觀察著府內(nèi)的一舉一動。
如此這般,第三日清晨,云天又早早來到膳堂,領(lǐng)了食盒,先去公孫仲越的廂房外報備一聲,而后在辰時準(zhǔn)時出了炎月城。
他并未走遠(yuǎn),只入了山林二十里,便尋了個隱蔽處,將那些精致的酒菜草草處理掉,隨后便盤膝修煉。
直到晚間酉時,再分毫不差地趕回城中復(fù)命。
光陰如梭,十日時光轉(zhuǎn)瞬即逝。
這一日,恰好又是云天出城送酒食的日子。
他依然毫無破綻地準(zhǔn)備停當(dāng),出了城門,入了山林,輕車熟路地處理掉那些東西。
隨后,他身上骨骼一陣噼啪作響,容貌身形迅速變化,又成了那個面皮蠟黃、神情冷峻的散修“趙桐”。
換上那套玄色錦袍,整個人的氣質(zhì)也為之一變。
他取出一張傳音符,低語幾句,靈力一吐,符箓化作青煙消散。
“一個時辰后,動手。”
做完這一切,他才好整以暇地轉(zhuǎn)身,若無其事地返回了炎月城,徑直來到了公孫府邸的正門前。
“這位道友,”他對著看守大門的煉氣期弟子一拱手,語氣平淡,“麻煩向你家家主通報一聲,就說散修趙桐,前來取寶?!?/p>
那守門弟子感受到云天身上那毫不掩飾的筑基期靈壓,不敢有絲毫怠慢,連忙恭敬稱是,轉(zhuǎn)身飛奔著進了府邸通報去了。
沒過多久,一陣爽朗的笑聲由遠(yuǎn)及近,公孫仲越竟是再次親自出門相迎。
“哎呀,趙道友可真是準(zhǔn)時,一月期限剛至,便登門了!”公孫仲越像是見到了什么老朋友一般,老遠(yuǎn)便拱手調(diào)侃道。
云天同樣拱手回禮,臉上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絲尷尬與急切:“讓公孫二爺見笑了。說實話,這一個月趙某可是度日如年,早就盼著今日,這不,約期一到,便迫不及待地前來叨擾了。”
“哈哈,趙道友說的哪里話!快,快請進!”公孫仲越熱情地上前,伸手輕扶云天的手臂,顯得分外親切,“不瞞道友,我大哥昨日才剛剛出關(guān),道友來得正是時候,他已在大廳等候多時了?!?/p>
在公孫仲越的引領(lǐng)下,云天穿過幾重庭院,很快來到待客大廳。
果然,一個身形更為高大,氣息也更加深沉的中年男子正站在廳門處,含笑相候,正是公孫伯越。
“趙道友再次光臨,歡迎之至啊!”公孫伯越雖已是筑基大圓滿的修為,卻依舊顯得客氣異常,哈哈大笑著拱手相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