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萱好看的眉頭幾不可察地一蹙,低不可聞地嘆了口氣。
她沒有回頭,甚至沒有理會那人的呼喊,反而將云天的胳膊抱得更緊了些,側(cè)過頭,對著云天露出了一個足以讓百花失色的嫵媚笑顏。
“夫君,一會兒到家了,你可得給奴家好好捏捏腳。走了這么遠(yuǎn)的路,真是累死奴家了。”
那聲音嬌媚入骨,軟糯甜膩,若非云天早有防備,心神怕是又要被勾走一半。
后面快步追來的那名男子顯然聽到了黃萱的話,腳步猛地一頓,一張還算英俊的臉上陰晴不定,站在原地,一時間竟有些進(jìn)退兩難。
就在這尷尬的當(dāng)口,一道不和諧的笑聲響起,方才在城門外被懟跑的錢督來,竟搖著他的鐵扇不知從哪個角落里鉆了出來。
“呵呵,七公子,看來你還不知道吧?我們這位黃少閣主,如今已是名花有主了?!彼俸僖恍Γ抗庠谠铺旌湍瞧吖又g來回掃動,“連七公子您都被淘汰出局,看來這位小道友的來頭,怕是不在你我之下啊?!?/p>
這話里,明晃晃地透著一股挑撥離間的味道。
錢督來主仆三人恰好擋住了前方的石階,云天和黃萱只得停下腳步。
后方的七公子見狀,這才沉著臉走了上來,站到錢督來身旁,沉聲問道:“錢少主,你這話是何意?”
錢督來本就是來看熱鬧添亂的,見目的達(dá)到,立刻想把自己摘出去,陰陽怪氣地說道:“七公子何不親自問問黃少閣主?”說罷,便識趣地向旁邊站了站,讓出了位置。
“你們是耳朵聾了嗎?”黃萱似乎對這些人沒有半點耐心,說話的語氣一改方才的嬌媚,變得凌厲起來,“我都說了,這是我的夫君!”
那七公子聞言,臉色徹底沉了下去,冷哼一聲,目光如刀子般射向云天:“在下云啟良,家中排行第七。敢問這位道友,如何稱呼?”
云天看著眼前這位金丹初期的云家七公子,心中無奈至極,自己這是招誰惹誰了。
被人家點名道姓地問,他也不好再裝啞巴,正準(zhǔn)備拱手客氣一句。
就在這時,一個冰冷又帶著幾分熟悉的女聲,毫無征兆地從不遠(yuǎn)處傳來。
“小萱,你不待在自家府里好好修煉,跑來這里做什么?”
話音未落,一股磅礴的靈壓如山岳般壓來,竟是金丹大圓滿之境!
錢督來與那云七公子臉色皆是一變,下意識地又向旁邊挪開了幾步,眼中滿是忌憚之色。
黃萱聽到這個聲音,俏臉?biāo)查g布滿寒霜,猛地松開云天的胳膊,轉(zhuǎn)身朝著聲音來處嬌聲斥道:“我去哪兒,跟你有什么關(guān)系?!”
云天還是頭一次見到黃萱這副模樣,像一只被徹底激怒的小母貓,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攻擊性,與平日里那個嫵媚靈動的少閣主判若兩人。
他心中驚疑,循聲望去,待看清來人時,整個人卻直接愣在了原地。
那是一個身著淡青色劍袖長裙的女子,身姿高挑,容顏絕世,氣質(zhì)清冷如雪山之巔的冰蓮,拒人于千里之外。
她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,便自成一方天地,讓周遭的一切都黯然失色。
云天看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絕美臉龐,內(nèi)心只剩下一片苦笑:“我這是何苦來哉,竟是豬油蒙了心,非要來趟這渾水?!?/p>
那女子目光掃過暴跳如雷的黃萱,隨即落在了她身旁的云天身上,清冷的眼眸中,明顯閃過一絲驚疑,但那絲驚疑很快便被一抹復(fù)雜難明的情緒取代,其中似乎還帶著一絲……后悔。
這細(xì)微的表情變化,恰好被回過頭來的黃萱捕捉到,她眼中也是稍顯疑惑,但注意力很快又被那女子吸引了過去。
那女子卻沒有如黃萱預(yù)料中那般與她針鋒相對,只是淡淡地移開視線,語氣平靜地說道:“我不想跟你吵,既然來了就好好休息吧。三日后就是曾祖誕辰,你也準(zhǔn)備一下。”
說罷,她目光轉(zhuǎn)向錢督來及云啟良等人,秀眉微蹙,冷言道:“你們?nèi)羰莵韰⒓訅垩绲?,就客氣些,別給我出亂子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