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天從石桶中站起,隨手捏了個凈塵術(shù),身上殘留的藥漬與血污便消失無蹤。
他握了握拳,感受著那股前所未有的充盈力量感,嘴角不由露出一絲笑意。
蠻體境一層,成了。
可這喜悅之中,又夾雜著一絲后怕。
他現(xiàn)在才回過味來,火鴉部這本就不多的典籍,恐怕是把他給“坑”了一把。
那些札記只著重強調(diào)了“破”字的精要,卻對過程中的諸多變通細節(jié)語焉不詳,想來許多關(guān)鍵之處都是靠著族中長輩口口相傳。
尋常蠻士初次煉體,哪有像他這樣,在毒湯里死扛到底的?
多半是泡上一會兒,感覺劇痛難忍,便會出桶療傷,待身體恢復再繼續(xù),如此反復,循序漸進。
這般水磨工夫,往往耗上一年半載才能入門。
而自己這般拿命去搏,若非有極品丹藥含在口中作為最后倚仗,加上遠超同階的強大神魂和堅韌意志,恐怕不等入門,人就已經(jīng)化作一灘血水,徹底消融在藥湯里了。
想到此處,云天不禁苦笑。
札記末尾那句“非大毅力、大堅韌者,修此術(shù),必死無疑”的血字警示,當真不是危言聳聽。
過程雖然兇險得近乎自盡,但結(jié)果卻好得出奇。
云天此刻早已將方才皮肉腐爛的錐心之痛拋諸腦后,眼中滿是對這具嶄新肉身的滿意之色。
若不是藥力耗盡,他甚至想就這么一直泡下去。
他穿好衣物,將石桶內(nèi)的殘渣藥湯處理干凈,又撤去了顛倒五行陣。
做完這一切,他才盤膝坐上石床,一邊運轉(zhuǎn)《五行衍道術(shù)》恢復著消耗的神魂之力,一邊默默總結(jié)著此次煉體的心得。
此法雖險,但收益亦是巨大。
只要準備周全,這條路,便走得通。
……
光陰荏苒,歲月如梭。
轉(zhuǎn)眼間,兩年時間悄然而過。
這兩年里,云天幾乎過著苦行僧般的日子。
除了必要的修煉,他所有的時間和精力,都投入到了煉體之中。
石屋內(nèi)的那尊石桶,幾乎成了他的另一個床榻。
從最初的十天半月一次,到后來的七八天一次,再到如今,他幾乎每隔三日,便要進行一次毒湯藥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