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,盛放在二姐房間的電腦上看見那封郵件。
小朋友不認(rèn)得太多的中文字和英文字,但瑪麗莎認(rèn)得,她嘰里呱啦說了一連串的話,小少爺從中捕捉重點,回想起那天二姐說的一個生僻詞。
外甥女。
好學(xué)的少爺仔已經(jīng)懂了,外甥女就是親戚。
他仰著小臉,有些期待,又有些忐忑,不敢再開口。
如果她說不是呢?
……
律師也是第一次親身體會這樣驚險的場面,盛家老爺子生前留下的規(guī)矩暫且擱置在一旁,因這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,遺囑宣讀只能暫時延后。
警笛聲在不久后響起,警員們迅速分頭行動,一部分人留在現(xiàn)場為那些幫傭做筆錄,另一部分則押送嫌疑人上車。
兩輛警車一前一后停著。
盛佩珊與崔管家交錯而過時,忽地請為自己推輪椅的警官稍等。
她抬起頭,第一次這么認(rèn)真地看著崔管家。
“為什么?”
崔管家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,雙眼惡狠狠地像是能瞪出血,干裂的嘴唇顫抖著,啞聲道:“你會遭報應(yīng)的,你們?nèi)叶紩鈭髴?yīng)的。”
盛佩珊從來沒有見過管家這副模樣。
她甚至不知道崔管家的真正名字,印象中,只覺得他好像一直這樣蒼老,卻沉默可靠。
直到現(xiàn)在,盛佩珊仍沒有消化這個事實,這一起案件,竟還有第三個人牽涉其中。這個一直安靜站在家中角落、微微佝僂著背的身影……究竟藏著什么秘密?
當(dāng)被押送上警車時,她的視線越過車窗,最后看了一眼這個自己生活了許久的地方。從二十七歲到三十七歲,十年時光,每一天,都是煎熬。不對,更準(zhǔn)確來說,不僅僅只有這十年……
盛佩珊的手,攥著車窗框,又在祝晴臉上停留。
陽光下,祝晴和盛放一起站在盛家別墅門口用鵝卵石鋪滿的小徑。
在客廳時,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停留在崔管家身上,小孩突然出現(xiàn),板著倔強小臉,又是酷酷的,也不知道在神氣什么……這個盛家,到處都是危險,她能做的,只有先將他護住。至于盛放shiwei時傻乎乎的孩子話,當(dāng)時她無暇在意,現(xiàn)在也沒有再重新回想。
她的思緒早已被所謂的原劇情占據(jù)。
“莫sir?!贝┲品哪贻p警員出來,為難道,“剛才傭人們都嚇壞了,那個胖胖的菲傭躲進儲物間不肯出來。這孩子……”
祝晴低頭看盛家小少爺。
自從在一樓書房發(fā)現(xiàn)陳潮聲的尸體后,盛家的傭人們已經(jīng)走了一批。而剛才的一幕,太驚險,拔刀拔槍、聲嘶力竭……恐怕又得嚇走一批人,畢竟,那個承諾給他們?nèi)豆ゅX的盛二小姐已經(jīng)被帶走了。
菲傭瑪麗莎對國語一知半解,一慌亂,粵語成了鳥語,凡事都靠猜,只覺得這個家里處處藏著兇手,嚇得躲了起來,就算被勸出儲藏室,說不定也要連夜收拾行李走人。
莫振邦當(dāng)機立斷:“先帶這孩子回警署安置?!?/p>
這起撲朔迷離的案子,指向性已經(jīng)明朗,眼看真相昭然若揭,莫sir提議先將盛放帶到警署再從長計議。
孩子才一丁點兒大,生平第一次坐上警車,小小腦瓜里充斥的所有疑慮都被新鮮感沖淡。
心心念念的西九龍重案組,終于要去參觀了!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