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5章（第1頁）

第一次見蔣寒凡，衛(wèi)藍13歲。

那是個深秋的下午，因為醫(yī)院催款，她急急忙忙從醫(yī)院回家，剛進家就看見門口墊子上多出兩雙不屬于這個家的鞋，一雙女人的高跟鞋，一雙男生的球鞋。

她不知道是誰來了，她只是急著找她爸爸。

她到了樓上，推開她爸爸媽媽的房門，卻讓她看到兩個赤身裸體的男女纏在一起，她被嚇得面色慘白。

那個男人保持著壓在那個女人身上的姿勢，回頭看她一眼。

她的熱淚瞬間就涌了出來，那不是她爸爸嗎？

她爸爸慌得立刻爬起來，那個女人也慌得躲到她爸爸身后。

她眼淚模糊著，那不是阮阿姨嗎？

她看到她爸爸跟阮阿姨慌里慌張地穿衣服，她爸爸沒空管她哭沒哭，他只是急于用衣服避體，阮阿姨因為找不到衣服更是鉆進了被子里。

原來他們也知道丑，也知道臟，也知道見不得人。

她開始哭，眼淚開始瘋狂地流，比知道媽媽的檢查結(jié)果還要崩潰，她喉嚨里發(fā)出呼嚕嚕的聲音，像在喝滾水一樣痛苦，她上氣不接下氣地慟哭，她小小的身體劇烈地抽搐。

她大哭著，她哀嚎著，她聲淚俱下地喊她爸爸：“爸爸，爸爸，爸……”

最后那一聲爸就像吶喊一樣長久。

她歇斯底里地沖她爸爸大嚷大叫：“你對得起我的媽媽嗎？我的媽媽為你生兒育女，我的媽媽伺候你吃喝拉撒，我的媽媽現(xiàn)在生了病在醫(yī)院里治療，她連頭發(fā)都沒有了，你不心疼嗎？你為什么不難過？你怎么可以跟阮阿姨做出這種事情！我的媽媽連衣服都舍不得買，我的媽媽連一件首飾都沒有，我的媽媽讓你在外面風(fēng)光，自己省吃儉用不舍得亂花一分錢，你怎么可以這么對她！！”

說到最后她發(fā)瘋大叫，沖進房間里揪住阮阿姨廝打。

就是在這個時候，一個高中男生沖進來，三兩下便抓住了她的后脖頸，她像是一只小雞仔毫無還手之力就被這個男生抓了出去。

她拼命蹬腿，直到蹬掉鞋子，她放聲慘叫，直到嗓子叫啞，她受到了莫大的傷害，她要這些人付出代價，她像條狂犬病發(fā)作的瘋狗往這個男生的胳膊上撕咬，咬得他大叫，咬得他想甩開她，可她還是死不松口，他立刻給了她一拳。

她被一拳打倒，四腳朝天，她頭暈?zāi)垦＃鹦莵y繞，她坐在地上，像小時候跟媽媽耍無賴那樣拼命地蹬腿，嘴里啊啊啊啊的大叫，她要發(fā)泄，她太難受了，她快要痛死了。

為什么，為什么，為什么。

她不斷地慘叫，接著她爸爸便沖到她面前，狠狠地甩了她一個耳光。

她的耳朵霎時就出現(xiàn)耳鳴的癥狀，聽不見任何聲音。

她爸爸指著她辱罵她：“你死了媽嗎？哭什么哭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