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非他建立了那該死的東廠,自己何至于落到如此田地?
而旁邊三名心腹亦是面色鐵青,不敢發(fā)聲,只能壓低呼吸,緊握兵刃,警惕著四周的一切動靜。
而就在他們心神不寧之際。
廟門外,傳來了踏過泥濘水洼的腳步聲!
混雜在雨聲中,由遠(yuǎn)及近。
焦拱渾身肌肉瞬間繃緊,如同蓄勢待發(fā)的獵豹!
他悄無聲息地將手按在了腰間隱藏的短刃刀柄上。
身邊的同伴則看似隨意地?fù)芘艘幌麦艋?,實則調(diào)整好了隨時可以暴起發(fā)難的角度!
廟門“吱呀”一聲被推開,夾雜著風(fēng)雨,涌進(jìn)來五六條渾身濕透的漢子。
他們都穿著蓑衣,戴著斗笠,水珠順著邊緣不斷滴落。
為首一人,身形不算高大。
蓑衣下似乎藏著利落的勁裝,斗笠壓得很低,看不清面容,只能看到下頜一道若隱若現(xiàn)的疤痕。
這幾人進(jìn)了廟,先是動作麻利地脫下滴水的蓑衣,露出里面尋常商販或鏢師模樣的衣物,然后對著焦拱這邊拱了拱手,聲音洪亮,帶著一股子江湖氣:
“幾位兄臺,叨擾了!”
“這鬼天氣,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,借貴寶地避避雨!”
焦拱心中警惕更甚!
但面上卻擠出一絲商賈特有的帶著點討好和無奈的笑容,沙啞著嗓子回道:
“不妨事,不妨事,都是趕路人,這破廟也不是誰家的,諸位請自便?!?/p>
他刻意讓自己的口音帶上了幾分江南的軟糯。
那幾人道了聲謝,便在離焦拱不遠(yuǎn)不近的地方,找了個相對干凈的地面坐下,也生起了一小堆火,拿出隨身攜帶的酒囊和干肉,看似隨意地吃喝起來。
一時間。
廟內(nèi)只剩下雨聲、火堆的噼啪聲和這幾人咀嚼食物的聲音。
氣氛顯得有些微妙而壓抑。
焦拱和三位心腹則低著頭,用眼角的余光仔細(xì)觀察著這幾人。
他們的動作看似隨意,但坐下時彼此間的距離、方位,卻隱隱構(gòu)成了一個可以相互呼應(yīng),封鎖廟門的角度!
而且,他們雖然穿著普通,但手指關(guān)節(jié)粗大,太陽穴微微鼓起,呼吸綿長。
分明是身懷不俗武功的好手!
絕不是什么普通行商!
就在焦拱心中警鈴大作,盤算著是繼續(xù)偽裝還是先發(fā)制人時。
那為首的臉上帶疤的漢子,忽然拿起酒囊,仰頭灌了一口,然后抹了抹嘴,目光似笑非笑地投向焦拱,主動搭話。
“這位兄臺,看著面生??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