維也納的晨霧剛漫過美泉宮的巴洛克雕塑時,我已在斯蒂芬大教堂旁的“宮廷甜坊”,握住了這支焦糖布丁畫筆。筆桿是鎏金的黃銅,帶著復古的光澤;筆毛卻似剛從焦糖布丁上揭下的絲膜,混著香草籽的細碎,輕輕一觸,指尖便沾了些棕黃的甜漿,仿佛能聞到霍夫堡宮廚房里那股甜中帶焦的典雅氣息——那是焦糖在銅鍋上焦化與布丁液在瓷盅里凝固時,溢出的宮廷風情。甜坊的主廚是個穿燕尾服的維也納老人,見我對著畫筆癡迷,便遞來一勺現(xiàn)烤的焦糖布?。骸斑@畫筆的毛,是取了諾曼底鮮奶油,和烘焙了百年的香草莢腌了整整一月呢?!眹L一口焦糖布丁,焦糖殼的酥脆與布丁的絲滑在舌尖化開,而后漫出香草的清甜與焦糖的焦香,我忽然懂了,這畫筆要畫的,從不是直白的甜膩,而是維也納宮廷甜點里沉淀的精致甜雅。
在維也納森林旁的閣樓畫室,我鋪開畫紙時,遠處的金色大廳正飄著樂聲。筆尖蘸取顏料的剎那,宮廷甜雅便在紙上鋪展:先是焦糖的深棕,像美泉宮舊木桌上的燙金花紋,帶著歷史的厚重;再暈出布丁的乳黃,是瓷盅里的絲滑,泛著貴族的質(zhì)感;最后點綴上香草籽的深褐,那是篩在甜點表面時,落下的甜雅塵埃。我畫了一只經(jīng)典焦糖布丁,用畫筆細致地描出焦糖殼的裂紋,讓它看起來像裹著一層脆硬的糖衣,又特意用筆鋒的輕掃,模擬出焦糖布丁勺開時的絲滑,那邊緣的融合,是襯得甜意更顯典雅的精致。畫著畫著,竟忍不住從瓷盅里取出一只真的焦糖布丁,嘗一口,焦糖的焦與布丁的滑在舌尖纏綿,和畫筆在紙上暈染的甜意奇妙地重疊了——原來這支筆,是把維也納的甜雅,從舌尖活生生畫進了畫里。
接著畫穿宮廷禮服的維也納少女。她頸間戴著的珍珠項鏈,我用畫筆蘸了點帶珠光的顏料,讓每一顆珍珠都閃著皇室的光澤,風一吹,畫里的項鏈竟似在輕輕晃動,像把整個維也納的優(yōu)雅都戴在了她的頸間。她面前的焦糖布丁甜點,我刻意畫出了瓷盅的細膩,與甜點的暖棕形成對比,那盅沿的弧度里,仿佛還留著宮廷主廚的匠心,而甜點的分層,我用畫筆反復暈染出深棕與乳黃的層次,仿佛輕輕一勺,就會漾出滿盅的宮廷甜雅。畫到興起,我把畫筆插進盛著焦糖液的銅鍋邊,筆毛上沾了些棕黃的甜漿,再蘸顏料時,竟畫出了焦糖布丁在宮廷宴會廳里的倒影——棕黃的甜點掩映在水晶燈的光暈里,每一勺都帶著不同的甜濃度,有的是焦糖的焦甜,有的是布丁的滑甜,還有的是香草的清甜,在畫紙上鋪成了一整個維也納的甜夢。
主廚又端來一碟“皇室焦糖布丁塔”,那甜點的焦糖層上雕著哈布斯堡家族的紋章,深棕、乳黃、銀白層層疊疊,像把維也納的宮廷史吃進了嘴里。他笑著指我畫里的焦糖布?。骸肮媚镞@畫筆,把我們維也納的甜雅畫活了?!彼∵^畫筆,在我畫的美泉宮旁添了只漫步的孔雀,那雀羽的藍,被他用焦糖布丁畫筆調(diào)出了珠光,竟和焦糖布丁的棕黃融成了一幅“雀戲甜盅”的靈動圖景——孔雀的尾羽正掃過畫里的焦糖布丁,眼神里滿是對甜意的向往。我們聊起維也納的甜點,他說從前的皇室以焦糖布丁為奢,如今尋常百姓也愛這一口精致甜,就像這畫筆,把小眾的宮廷甜雅畫進了全世界的視野里。
暮色四合時,我把畫稿靠在閣樓窗邊,晚風卷著焦糖布丁的甜香拂過紙面,和畫里的甜雅混在了一起。遠處的維也納國家歌劇院還亮著暖光,我望著畫筆上殘留的棕黃甜漿,忽然想,這支筆該不止畫維也納的甜。它可以畫巴黎的焦糖布丁,在甜里加些法式的浪漫;也可以畫東京的焦糖布丁燒,讓日式的小巧裹上宮廷的甜雅……正想著,一只焦糖布丁從畫稿旁滑落,掉在絨面地毯上,濺起些棕黃的碎屑,和焦糖布丁畫筆的筆毛粘在了一起。我輕輕把它分開,卻見那焦糖布丁的棕黃,把筆毛染得更顯精致了——原來這支畫筆的故事,才剛剛在維也納的風里,寫下最甜的雅華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