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糯剛把豆乳彩鉛收進筆袋,畫室的門就被裹著栗香的風推開——秋日栗鋪的阿叔提著個布兜,兜口露著半顆烤得油亮的栗子,暖糯的香氣像把整座栗山都搬了進來。
“糯糯!剛炒好的糖炒栗子,配這盒‘碎殼蠟筆’剛好!”阿叔把布兜往畫桌上一放,兜底滾出六支蠟筆:筆桿是深棕的栗殼色,裹著層烤得微焦的紋理,摸上去像剛剝開的栗殼,帶著點暖糙的質感;筆芯是淺金的栗泥色,頂端嵌著半顆烤得開裂的栗仁碎,連蠟筆的棱角都像栗殼的碎邊。
“這是‘栗殼蠟筆’?”林糯指尖剛碰到筆桿,就沾了點暖——不是烤爐的燙,是栗子晾到溫涼時的暖糯,裹著糖炒的焦香。她把蠟筆往畫本上輕涂,第一筆是深棕的栗殼,線條帶著點“糙脆”的邊緣,像剛敲開的栗殼碎;第二筆疊上淺金的栗泥,顏色居然會“糯化”,像栗泥在掌心慢慢揉開的軟綿;第三筆用指尖蹭了蹭,居然蹭出了栗仁的細屑感,像剛剝好的栗子沾了殼的碎渣。
“這蠟筆的蠟是用‘栗殼油’熬的!”阿叔把剝好的栗仁推過來,“涂的時候能‘掉屑’——像剝栗子時蹭的殼渣,畫出來的畫帶著栗鋪的煙火氣!”
林糯握著蠟筆勾出蒙布朗的輪廓:用深棕筆桿畫栗殼碎頂,線條的糙脆感剛好和蒙布朗的碎殼層重合;用淺金筆桿畫栗泥底,顏色暈開時像泥餡在蛋糕上慢慢堆起的軟坡;最后她在蒙布朗旁添了顆帶殼的栗子,用蠟筆的棱角刮出殼的裂紋,居然真的像能聽見栗殼裂開的“咔嚓”聲——明明是蠟筆畫,卻像能摸到栗殼的糙、栗泥的糯,連畫本都沾了糖炒的暖香。
畫到蒙布朗的尖頂時,林糯忽然發(fā)現:蠟筆的顏色會“回香”。剛涂的栗殼線是焦香的,停筆半分鐘后,慢慢透出栗泥的甜香,像剛剝好的栗子在掌心捂出的暖味;等她把畫本湊近鼻尖,居然能聞見糖炒的煙火氣,和阿叔布兜里的栗子味一模一樣?!斑@是‘香滯蠟筆’?”她把蠟筆舉到光下,筆芯的栗仁碎里能看見細閃的糖粒,像把整鍋糖炒栗子都融在了蠟里。
這時阿叔遞過來勺栗泥:“你嘗嘗,蠟筆的糯和這泥是一樣的!”林糯挖了勺,栗泥的軟裹著糖炒的甜在舌尖散開,碎殼的糙混著餡心的綿,居然和蠟筆的畫感裹在了一起——畫本上的蒙布朗仿佛真的暖了起來,連線條的碎殼都跟著晃了晃。
她低頭接著畫,蠟筆在紙上的觸感越來越糯,像用勺子挖過剛蒸好的栗泥。畫到栗鋪的招牌時,林糯忽然想起阿叔早上說的話:“蠟筆和栗子是一樣的——得烤透了,才糯得甜?!碑敃r她只當是閑聊,現在握著這盒蠟筆才懂:那些能讓人“覺得暖”的東西,從來不是只有味道而已——是栗殼裂開的脆響,是蠟筆涂紙的糙軟,是糖粒裹在泥里的光,是這些細碎的、裹著煙火的細節(jié),把“甜”烤成了日子里的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