畫室的晨光剛漫過畫架第三根橫桿時,林糖的手機就震了兩下。
是定制畫的讀者發(fā)來的返圖:照片里,那幅沾著細閃的櫻花畫被裝在磨砂透明畫框里,旁邊擺著兩只咬了一口的櫻花大福,奶油從大福的裂口處溢出來,正好和畫里的閃粉泛著一樣的暖光。配文帶著雀躍的感嘆號:“閨蜜抱著畫哭了十分鐘!說這是她收到最甜的禮物——謝謝林糖大大把春天裹成了能捧在手里的糖!”
林糖把手機舉給陸澤星看時,他正蹲在她的顏料箱旁,把昨天從畫材店取來的香薰顏料管按色系排好。淺粉、奶白、鵝黃的管身印著手繪的櫻花圖案,在晨光下泛著軟乎乎的光。聽見聲音,他抬頭笑了笑,指尖碰了碰屏幕上的畫框邊緣:“看來你的‘甜系顏料配方’,效果比預(yù)期的更好?!?/p>
他話音剛落,畫室的玻璃門就被推開了——畫材店老板拎著個印著櫻花暗紋的紙箱走進來,把箱子往桌上一放,拍了拍箱蓋:“陸先生訂的‘專屬配件’到了!我特意幫你挑了磨砂手柄的款,握著和顏料管一樣順手?!?/p>
箱子打開的瞬間,林糖的眼睛先亮了。里面是一小盒櫻花形狀的顏料刮刀,手柄是淡粉色的磨砂質(zhì)感,刀刃邊緣打磨得圓潤柔和,連包裝紙都是印著小櫻花的糖紙樣式。最底下還壓著個透明小罐子,裝著半罐極細的金閃粉,罐身貼著手寫的便簽:“配奶糖顏料專用——畫材店老李友情贊助?!?/p>
“陸澤星你……”林糖拿起一支刮刀,指尖蹭過手柄上的櫻花紋路,發(fā)現(xiàn)每支刮刀的花瓣形狀都有點不一樣,像是手工打磨的痕跡,“你連刮刀都定制了?”
陸澤星剛要解釋,就被老板搶了話頭:“這位先生昨天在店里待了快一小時,說要給‘甜系畫手’配一套能攥在手里的春天——連閃粉都是挑的能混進香薰顆粒的款,說這樣畫出來的東西,連味道都是甜的?!?/p>
老板走后,師兄抱著相機撞開了畫室門,看見桌上的顏料箱和刮刀盒,立刻舉著鏡頭湊過來:“這是什么神仙畫材!快讓我拍幾張?zhí)貙?,?dāng)畫室新的‘甜系招牌裝備’!”他把相機往林糖手里塞,自己抓起一支刮刀蘸了點“櫻花氣泡粉”,在畫紙上抹出一片軟乎乎的粉色:“這手感!像在抹奶油大福!”
林糖被他逗笑了,拿起那支“隱藏款”奶糖顏料管,擠了一點在調(diào)色盤里,又混了點金閃粉。奶白色的顏料裹著細芒,在盤里像把星星碾成了糖霜。她剛要試著用刮刀鋪色,手腕就被輕輕按住了。
“刮刀要這樣拿?!标憹尚堑穆曇糍N在耳邊,帶著點顏料的甜香。他從身后圈住她的手臂,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,帶著她把刮刀傾斜成三十度角——櫻花形狀的刀刃輕輕壓在畫紙上,奶糖顏料順著刮刀的弧度暈開,邊緣泛著細碎的金芒,像在畫紙上鋪了層會發(fā)光的糖霜。
“力度輕一點,”他的拇指蹭過她的指節(jié),幫她調(diào)整了握刮刀的姿勢,指腹的溫度透過布料傳過來,“這樣鋪出來的顏色,才會像剛做好的奶糖一樣軟?!?/p>
林糖跟著他的動作慢慢移動手腕,奶糖顏料在畫紙上暈出一片毛茸茸的白色區(qū)域,閃粉隨著刮刀的軌跡散開,像把春日的光斑都揉了進去。她剛想收回手,陸澤星卻輕輕捏了捏她的指尖:“再試一個小愛心?”
他沒松開手,只是帶著她蘸了點“櫻花氣泡粉”,在奶白色的區(qū)域角落,用刮刀的尖端輕輕壓出了半個愛心的弧度——粉色混著奶白的底色,閃粉在愛心邊緣聚成了細亮的圈,像給糖塊鑲了層星光邊。
“剩下的半個,你自己來?”陸澤星松開手腕時,指尖在她的手背上輕輕點了下,像按了個只有他們知道的甜系印章。
林糖握著刮刀,學(xué)著他的力度壓出了另一半愛心。兩個半弧拼在一起時,閃粉正好在愛心中心聚成了個小小的光斑,像把春天的甜都折進了這方寸之間。她抬頭看陸澤星,發(fā)現(xiàn)他正用手機對著畫紙拍,屏幕的光落在他眼底,像裝了半罐揉碎的星星。
“這個愛心,”他把手機遞過來,照片里的閃粉愛心泛著暖黃的晨光,“要存進我的‘林糖專屬畫稿’收藏夾里,設(shè)成壁紙?!?/p>
這時窗外的風(fēng)裹著櫻花瓣吹進來,一片粉白的花瓣正好落在畫紙上的愛心旁邊,花瓣沾了點未干的顏料,像給這個甜系的小細節(jié),蓋了個春天的郵戳。林糖把花瓣輕輕拈起來,夾進了顏料箱的便簽本里——那本便簽里,已經(jīng)夾了好幾片從櫻花園帶回來的花瓣,每一片都沾著不同顏色的顏料,像藏了一整個春天的甜。
下午她坐在畫架前畫新的條漫,把剛才和陸澤星一起畫的愛心添在了條漫的角落,旁邊用細筆寫了行小字:“春天的甜,是能攥在手里的顏料,是能和你一起畫的愛心?!?/p>
畫到一半,手機又彈出了催更消息——還是楊新生,這次發(fā)了個舉著刮刀的小貓表情包,配文“等不及要看下一罐甜顏料啦!”。林糖忍不住笑了,在條漫的氣泡框里補了句:“下一章解鎖‘櫻花刮刀大福畫’,甜份超標(biāo)預(yù)警~”
陸澤星湊過來看見這句話,指尖碰了碰氣泡框的邊緣,在旁邊添了個小小的星星:“不止下一章,以后的每一章,都要甜得像裹了糖霜?!?/p>
顏料箱里的櫻花管輕輕晃了晃,管身的手繪花瓣像是跟著彎了彎,連空氣里的奶糖香,都甜得更軟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