凡俗之人自是看不分明,那園林分明是被上層幻陣護持,若是有緣入陣,才見其中奧妙。
粉墻青瓦,縈回曲廊嶙峋怪石壘出翠屏山巒,青萍綠藻浮于泉池之中,云軒水榭相連,素亭玉臺崢嶸,又見芍藥牡丹,芙蕖秀菊,瑤草蒼苔,楊柳薔薇,虎須靈蒲草,鳳尾碧竹葉,外間秋冬寒,內(nèi)里夏春暖,四時花卉,景致芳菲,也算是好一處閬苑。
唯有一點,便是滿園冷清無人聲,幾點燈光更顯暗,又覺有幾分陰森。
。。。。。。
“我說殷兄,你這風(fēng)月社名不符實呀,冷冷清清的,何來的風(fēng)月呀?”
卻是一道粗獷的聲音突然打破了這寂靜,瞬息回蕩在漆黑的園林池塘之上,擾得滿池秋波,水霧翻涌。
聲音還在回蕩,就又聽得一道有些蒼老的聲音回道,“尊者這話說得就不對了,天上明明有月,園中清風(fēng)未停,如何就沒有風(fēng)月了?”
聲音響起的同時,池上水霧已然自行分開,就見池中水榭亭臺,黑柱灰瓦。
又見亭中,一燈一桌,圍坐三人,一位微胖老者,鶴發(fā)童顏,撫掌帶笑,一中年男子,面白無須,卻看著仿若久病未愈般的清瘦,而那第三人,一身青灰僧袍,手持念珠,此時已經(jīng)起身立在一旁,不是那妙空,又是何人!
“你這老倌兒,最會扯這些歪理!”
那粗獷聲音明顯有近了幾分,就見池面上明明空無一物,卻似有什么人踏步而過,驚起水波蕩漾,幾個呼吸,亭外迎面就是一股風(fēng),帶著些許腥臭汗味,卻見一彪形大漢突然出現(xiàn)在水榭門口,一身寬袍大袖,也遮不住他滿身的白毛。
“見過白猿尊者!”
正是妙空合掌見禮。
這大漢,卻正是千佛崖白毛猱一族的化形大妖,號作白猿尊者,當年,妙空繼任翠微庵主持那日,他還曾出現(xiàn)過。
看著粗獷,這白猿尊者倒是對妙空這金丹初期修士頗為客氣,雙手合十,還了一禮。
“哦,原來是妙空主持,你那師父也是,進階元嬰這么多年了,怎么還不肯出關(guān)呀!”
妙空也是含笑回道,“家?guī)熯M階元嬰,本就是僥幸,不比尊者壽元悠長,自然不敢貿(mào)然出關(guān)的。。。。。?!?/p>
“哈哈哈,那倒是,若論壽元,還是我妖族占便宜些。。。。。?!?/p>
白猿尊者哈哈笑道,隨手抓了兩張凳子并排,這才坐下,看了對面那清瘦男子,像個病癆鬼,但修為卻是此間最高,已是元嬰中期,便也不敢怠慢。
“殷兄,這位道友是。。。。。?!?/p>
“哎呀,倒是老夫的不是,忘了介紹了。。。。。?!北阋娔抢险咭慌哪X門,忙笑道,“這位乃是老夫的師兄,陸淞子!”
說著,又是向白猿尊者拱手,“陸師兄,這位,便是千佛崖,白猿尊者。。。。。?!?/p>
“久仰大名,貧道揖手了!”
陸淞子打了個道揖,態(tài)度不算熱情也不算冷淡。
倒是那白猿尊者,聞言卻是面露驚詫,奇道,“哎喲,原來是元符宗‘麟符真人’,失敬失敬!”
“呵呵,尊者客氣了,不過是朋友之間的戲稱而已!”
陸淞子仍是淡笑,不見波瀾。
得到確認,白猿尊者倒是平靜了幾分,向著陸淞子還禮,這才眼珠一轉(zhuǎn),卻是又對那殷姓老者笑道,“嘖嘖,殷兄,看來,你這次謀劃之事不簡單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