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咚!”
一聲鐘鼎輕鳴之音,雖是輕微,卻甚是悠長,正是薛廚娘啟開鼎蓋,便有祥云般靈霧涌出,似靈芝仙菇,成云海一片懸與鼎爐上方不散,卻在同時(shí),房中奇異香氛倒卷,竟有幾分紫氣東來之意,灌入鼎口,才見其內(nèi)煙波渺渺掩映著一只大小雙手可捧的圓月瓷盤,皎白無暇。
再看那那盤中,三指寬的一條,乍看不起眼,細(xì)看之下,才見早就以極厲害的刀工,片成一百零八片,片片薄如蟬翼,也不知是不是吸收了諸般靈藥精華,其色淡粉,似有瓊漿掛糊。
或者廚子都是有些胖的,這薛氏也是有些富態(tài),面似滿月,雙目帶笑,顯然對鼎中珍饈頗為滿意!
正要伸手,薛氏突然眉峰如聚,眼波冷橫。
“什么人?”
幾乎是瞬間,薛氏手中鼎蓋嗡鳴,回身之際,就要摜出。
“薛大娘,是我,別動手!”
便聽有人啞著聲音,驚慌開口,隨即才見后窗露出一個(gè)大頭,而同來的另一個(gè)人,早見勢不妙跑了!
薛氏與劉管事都是賀家的老人,自然相熟,也是壓低聲音罵道,“大頭,你老毛病又犯了?你表叔的話忘了?我等乃是賀家的家生奴才,主家的東西,就算丟了,扔了,也不是你可以肖想的。。。。。?!?/p>
“我,我。。。。。?!?/p>
劉大頭結(jié)巴,不敢承認(rèn),也不敢否認(rèn),薛氏自是慍怒,又是低聲呵斥幾句。
便在此時(shí),膳房中,霧靄層層,燈燭光搖,一點(diǎn)發(fā)稍般大小的金色光點(diǎn)憑空出現(xiàn),落入水霧之際,那一盤“龍肝”某處,似書頁輕翻些許,那光點(diǎn)金光收斂,恰似一枚金珠,落入其中,肝片還原,不見紋絲異樣。
“薛嫂子,這是發(fā)生什么了?”
卻聽得又是一道聲音響起,似從遠(yuǎn)處傳來。
薛氏聞言一怔,忙給劉大頭使了個(gè)眼色,轉(zhuǎn)身之際,那說話之人,已然進(jìn)入院子,來至膳房門前,正是白日里護(hù)衛(wèi)家主的那五個(gè)筑基修士之一。
“哦,是武兄弟呀,我這里能有什么,不過是個(gè)幫廚的小子,毛手毛腳的,我訓(xùn)斥兩句而已!”
“哦,這樣??!”
那武姓修士面白無須,嘴角帶著笑,目光卻是透著些陰冷,掃了劉大頭一眼,嚇得他頭皮發(fā)麻,瑟縮不敢動。
“武兄弟是來取這道‘千馨龍煙’的吧,正好,剛出鍋嗎,我這就給你裝好,別讓家主等久了!”
薛氏忙岔開話題,忙擱下鼎蓋,一手輕抖,取出一只暖香靈竹食盒,另一手動作輕柔,靜凡心,催暗勁,蘭花三指,虛空輕托,徐徐便將那鼎中珍饈浮出,穩(wěn)穩(wěn)落入食盒。
只要別耽誤自己的差事,那武姓修士自也不會真的去管旁的,見薛氏將食盒遞了過來,便也笑了笑,又寒暄兩句,便徑直告辭而去。
目睹那武姓修士出了院子走遠(yuǎn),薛氏才松了口氣,又是冷眼斜瞪了劉大頭一眼,哼道,“還不走,等著吃席呀!”
劉大頭一個(gè)激靈,也不知是不是如蒙大赦,忙不迭的跑了。
仍是看著那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,薛氏還是不放心,轉(zhuǎn)出后門,幾步來至那水槽邊,便見那條重瞳鱘魚早已氣絕,死得不能再死了,那死氣與腥臭混合,更是惡心人。
看來那小子還沒來得及動手!
薛氏輕嘆,揮手打出一道符咒,壓制那臭味,目光將離未離之際,卻見那鱘魚頭頂之處,一個(gè)幾乎細(xì)不可見的小洞。。。。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