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們現(xiàn)在要南遷南京,是要將太宗皇帝的百年雄心,付之一炬嗎?!”
“還是要效仿建文舊事,讓天下人都以為,我大明的天子,又一次在敵寇面前,選擇了南狩逃亡嗎?!”
“到那時,我大明與那偏安的南宋,還有何區(qū)別?!你們又有何面目,去見地下的太祖、太宗?!”
這番話,讓一些尚有廉恥之心的官員,羞愧地低下了頭。
可徐有貞卻不為所動,反而尖聲笑道。
“說得好聽!于侍郎,你倒是說得慷慨激昂!可守城拿什么守?拿你的口水去淹死瓦剌的鐵騎嗎?”
“你!”于謙氣得渾身發(fā)抖。
“諸位看看!”徐有貞指向于謙,對眾人煽動道,“他這是要用我們所有人的性命,來成全他于少保的忠烈之名?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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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句話,惡毒至極。
它瞬間將主戰(zhàn)與南遷的路線之爭,變成了個人私心與集體利益的對立。
“徐有貞,你無恥!”一名主戰(zhàn)派的御史沖了出來。
“我無恥?我看你們才是愚忠!”一名南遷派的給事中也迎了上去。
“國難當頭,不思報國,只圖茍活,枉為臣子!”
“一介武夫,懂什么國家大計!白白送死就是報國?”
爭吵迅速升級。
也不知是誰先推了一把,整個奉天殿,瞬間變成了市井潑皮干架的菜市場。
“你敢推我?”
“我打死你這個軟骨頭!”
一名勛貴武將,直接揪住了一個文官的衣領(lǐng)。
那文官也不示弱,一口唾沫就吐在了武將的臉上。
“砰!”
一個硯臺被人扔了出去,砸在金龍盤柱上,摔得粉碎,墨汁四濺。
拉扯的,對罵的,甚至有兩個人已經(jīng)扭打在地,撕扯著對方的官袍和頭發(fā)。
緋色的官袍被扯破,烏紗帽滾落一地,平日里道貌岸然的朝廷棟梁,此刻丑態(tài)畢露,與街頭的無賴毫無二致。
于謙站在混亂的中心,看著眼前這荒誕的一幕,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。
這就是他要依靠著守衛(wèi)京師的同僚?
這就是大明的朝堂?
一群瘋子,一群懦夫,一群只顧自己的小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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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宮,慈寧宮內(nèi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