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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1章 乾綱獨斷，百年海禁開（第2頁）

他抬起頭，蒼老但洪亮的聲音，如同一口被敲響的古鐘，響徹整座奉天殿。

“陛下，海禁乃太祖高皇帝親定之國策，庇護(hù)我大明百年海疆，使萬千黎庶免遭倭寇之禍?！?/p>

“擅開者，非議祖制，動搖國本！”

他的聲音頓了頓，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，充滿了決絕。

“臣，死諫！”

“死諫”二字一出，殿內(nèi)剛剛平息的氣氛再次凝固。

空氣仿佛被抽干，變得粘稠而令人窒息。

一些原本已經(jīng)屈服的保守派官員，眼中重新燃起了一絲微弱的火苗。

他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挺直了些許，目光灼灼地看著劉耿，仿佛看到了“文人風(fēng)骨”的最后化身。

龍椅之上，朱祁鈺看著下方那個狀若悲壯的老人，臉上沒有絲毫的意外，更沒有半分的怒意。

他甚至都沒有開口。

他只是將目光，淡淡地投向了百官之首，那個身形如松的兵部尚書。

于謙心領(lǐng)神會。

他知道，陛下這是在給他，給所有支持新政的臣子一個機(jī)會。一個親手捍衛(wèi)他們共同開創(chuàng)的未來的機(jī)會。

于謙緩緩出列，他沒有去看龍椅上的皇帝，而是轉(zhuǎn)身，面對著跪在地上的劉耿，也面對著滿朝文武。

他的聲音不高，卻帶著一種久經(jīng)沙場、歷經(jīng)國難之后的沉重與滄桑。

“劉御史，你言太祖祖制，庇護(hù)百年海疆？”

于謙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悲涼的自嘲，“那于某倒想請教，土木堡之前，我大明承平百年，軍備廢弛，國庫空虛，這，也是太祖的祖制嗎？”

劉耿臉色一白，嘴唇翕動：“這……此一時彼一時……”

“說得好！正是此一時彼一時！”于謙的聲音陡然拔高，如同洪鐘大呂，在殿中回蕩，“土木堡之?dāng)?，天子蒙塵，二十萬大軍尸骨未寒！是誰，力挽狂瀾，保住了北京，保住了太祖的宗廟社稷？！”

他沒有等任何人回答，猛地轉(zhuǎn)身，對著那堆積如山的銀錠模型，重重一指！

“是誰，用了一年，為我大明掙回了過去十年的歲入？！讓我們的國庫，能養(yǎng)得起兵，能撫得了民！”

他的手，又指向了那艘猙獰的戰(zhàn)艦?zāi)Ｐ停缤赶蛞槐銮实睦麆Γ?/p>

“又是誰，要為我們打造這樣一支無敵的艦隊，讓我們大明的子民，再也不用畏懼來自海上的倭寇，讓我們的商人，可以堂堂正正地走出去，將四海的財富，帶回中原！”

于謙轉(zhuǎn)過身，須發(fā)皆張，雙目圓瞪，如同一尊怒目金剛，死死地盯著劉耿和所有保守派官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