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祁鈺頓了頓,聲音變得更冷:“但這還不夠。甕城之戰(zhàn),只是開胃菜。于卿,傳本王密令,讓羅通在德勝門、石亨在西直門,各自集結(jié)三千精銳,備好戰(zhàn)馬。一旦彰義門上空,看到本王的‘穿云箭’信號,便立刻開門!不必攻敵主力,只需如兩把尖刀,襲擾其兩翼,制造混亂,動搖其軍心!”
于謙的呼吸變得無比粗重,他看著眼前的朱祁鈺,那張病態(tài)蒼白的臉,在他眼中,仿佛籠罩著一層神明般的光輝。
他猛地單膝跪地,甲葉與地磚碰撞,發(fā)出清脆的響聲。
“臣,于謙,遵旨!”
“臣,必不負殿下所托!”
朱祁鈺點了點頭。
“去吧?!?/p>
“演一出好戲,給城外的客人看?!?/p>
于謙起身,沒有再說一個字,轉(zhuǎn)身大步流星地走出武英殿。
他的背影,帶著一股風(fēng)蕭蕭兮的決絕。
……
夜,漸深。
彰義門的城樓之上,忽然變得一片混亂。
“調(diào)令!兵部調(diào)令!”
一名傳令官手持令箭,高聲叫嚷著。
“抽調(diào)一千人,即刻增援東直門!快!”
守城的士兵們怨聲載道。
“搞什么鬼?我們這都快頂不住了,還抽人?”
“東直門那邊壓力有我們大嗎?上面的人是瞎了嗎?”
一名守備罵罵咧咧地整頓著隊伍,故意將動靜搞得很大。
“都給老子快點!磨磨蹭蹭的,想吃軍棍嗎!”
一千名士兵,舉著火把,排著歪歪扭扭的隊伍,極不情愿地走下城墻,朝著東城的方向走去。
城樓上的火把,也被人熄滅了大半。
原本燈火通明的城防要地,轉(zhuǎn)眼間變得稀疏暗淡,仿佛一座被抽空了力量的空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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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暗的角落里,守備校尉趙謙,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