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亨精神大振,立刻帶人沖了過去。
寢殿的門虛掩著。
他一把推開,只見昏暗的燈光下,一道消瘦的身影,正背對著他們,枯坐在床沿。
那人穿著一身明黃的常服,雖然有些寬大,卻掩不住那份曾經(jīng)屬于天子的氣度。
聽到動靜,那身影緩緩轉(zhuǎn)過身。
正是朱祁鎮(zhèn)!
他比在長亭時,似乎又清瘦憔悴了幾分,但那雙眼睛里,卻燃燒著熊熊的火焰。
那是重見天日的狂喜,是壓抑已久的怨毒,更是對復(fù)仇的無限渴望。
“石……石愛卿……”
朱祁鎮(zhèn)的聲音,因激動而劇烈顫抖。
他踉蹌著站起身,向著石亨伸出了手。
石亨再也按捺不住,三步并作兩步?jīng)_上前,單膝跪倒在朱祁鎮(zhèn)面前,聲音哽咽。
“陛下!”
“臣等,救駕來遲,罪該萬死!”
朱祁鎮(zhèn)一把將他扶起,緊緊握住他的手臂,眼眶瞬間就紅了。
“不遲!不遲!”
“愛卿來得正好!朕……朕受的苦,終于到頭了!”
君臣相見,淚眼相對。
這感人的一幕,讓周圍的叛軍將士,無不為之動容,紛紛跪倒在地。
“恭迎陛下,重登大寶!”
山呼之聲,在南宮之內(nèi),轟然響起。
石亨扶著朱祁鎮(zhèn),感受著手中那份真實的、屬于帝王的溫度,只覺得一股豪氣直沖天靈蓋。
他目光炯炯,環(huán)視眾人。
“傳令下去!所有人,隨本侯擁護(hù)陛下,登上奉天門!”
“本侯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看看,誰,才是大明真正的主人!”
他攙扶著朱祁鎮(zhèn),大步向殿外走去。
他們的人生,在這一刻,達(dá)到了光輝的頂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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