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清宮內(nèi),燭火靜靜地燃燒,將那副巨大的《大明混一圖》映照得光影斑駁。
白日里那場君臣對峙的滔天怒火,似乎還殘留在這片空間里,讓空氣都顯得有些焦灼。但朱祁鈺的臉上,早已沒有了半分怒意,只剩下冰湖般的冷靜。
他知道,自己今日在奉天殿上的那番雷霆之言,在那些老成持重的文官眼中,與一個被勝利沖昏了頭腦,不計后果的戰(zhàn)爭狂人無異。
他們是對的。
以大明目前虛弱的財政,發(fā)動一場常規(guī)的、曠日持久的北伐,無異于一場豪賭。一旦陷入僵持,整個國家都會被活活拖垮。
可誰說,他要打一場常規(guī)的戰(zhàn)爭?
“常規(guī)的辦法,太慢了?!?/p>
朱祁鈺的指尖,在那片代表著漠北草原的區(qū)域上輕輕劃過,一抹深藏不露的笑意在他嘴角綻放。
“袁彬?!?/p>
他輕聲喚道。
一道黑色的身影,如同從殿角的陰影中滲透出來一般,無聲無息地出現(xiàn)在御案前,單膝跪地。
“臣在。”
袁彬的聲音,低沉而沒有起伏,像一塊不會反光的黑鐵。
“所有關(guān)于瓦剌內(nèi)部各部落的最新情報,呈上來。”
“遵旨?!?/p>
袁彬沒有問為什么,只是從懷中取出一疊用油紙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密報,雙手奉上。這些都是他麾下的錦衣衛(wèi)緹騎,用生命從草原上換回來的消息。
朱祁鈺接過密報,一頁頁地翻閱著。
上面的字跡潦草,甚至還帶著風沙的氣息,記錄著瓦剌各個部落的人口、位置、牛羊數(shù)量,以及首領的性格。
這些在旁人看來雜亂無章的情報,在朱祁鈺眼中,卻是一張清晰無比的利益關(guān)系網(wǎng)。
他的意識,同時沉入了腦海深處那片只有他能看見的、散發(fā)著幽藍色光芒的界面。
【國運逆轉(zhuǎn)投資系統(tǒng)】
他的心念微動,一行行關(guān)鍵詞在光幕上飛速輸入。
“瓦剌部落?!?/p>
“有野心?!?/p>
“與也先不睦?!?/p>
“注定敗亡?!?/p>
光幕閃爍,數(shù)個符合條件的部落名字跳了出來,每一個名字后面,都標注著它們在原有歷史軌跡中的悲慘結(jié)局。
朱祁鈺的目光,飛快地在這些名字與袁彬呈上的情報之間來回比對,驗證著每一個細節(jié)。
最終,他的手指,停留在一個名字上。
【阿噶多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