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祁鈺拿起那份計劃書,沒有多看一眼。
他將紙湊到燭火上,火苗“呼”地一下舔上紙角。
橘紅色的火焰迅速蔓延,將那些觸目驚心的文字,一個個吞噬。
紙張在火焰中蜷曲,變黑,最后化作一縷輕飄飄的灰燼,落在桌案上。
“好了?!?/p>
朱祁鈺吹散了那點灰燼,聲音輕得像是在自語。
“戲,該開場了?!?/p>
當晚,奉天殿臨時加開了一場小朝會。
朱祁鈺坐在龍椅上,當眾宣布了明日祭天的詳細儀程。
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病后的虛弱,不時被幾聲低咳打斷。
“此次祭天,旨在為國祈福,不宜大張旗鼓?!?/p>
他環(huán)視階下百官,目光在石亨等人臉上短暫停留。
“隨行護衛(wèi),從簡,一千人足矣?!?/p>
“其余禁軍,各歸其位,恪盡職守,切勿擾民?!?/p>
石亨的心臟,猛地一跳。
他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臉上的肌肉。
緊接著,朱祁鈺又“體恤”地補充了一句。
“京營主力,便留守城內(nèi),以防宵小。”
他頓了頓,仿佛在思索。
“城中防務,就由武清侯、成國公、都督張軏,幾位老成持重的將軍,共同節(jié)制吧。”
這番話,如同一道天雷,劈在石亨的腦海里。
他整個人都懵了。
狂喜的電流,瞬間貫穿了他的四肢百骸。
皇帝不僅自己主動出城,削減護衛(wèi),還把城防大權,親手“交”到了他們手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