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這時,一位來自蘇門答臘小國的,年逾花甲的老蘇丹,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。
他脫下頭上的王冠,摘下身上的金飾,一步一步,走到了大堂中央。
他沒有看羅通,而是死死地盯著跪在地上的阿爾梅達,那雙渾濁的老眼里,流出了兩行血淚。
“我……我控訴!”
老蘇丹的聲音,沙啞而悲愴。
“三年前,就是這個惡魔!他以貿易為名,派兵進入我的國家,卻在一夜之間,血洗了我的王宮!”
“我的兒子,我唯一的繼承人,就因為頂撞了他一句,被他下令,活活吊死在旗桿上!”
“我的子民,被他們當成奴隸,販賣到不知名的地方!我的國家,美麗的土地,變成了他們的香料種植園!”
老蘇丹說到最后,再也抑制不住,跪倒在地,嚎啕大哭,用拳頭捶打著地面,發(fā)出了絕望的悲鳴。
這悲愴的哭聲,仿佛點燃了導火索。
“我也控訴!”
又一位年輕的蘇丹站了出來,他指著阿爾梅達,雙目赤紅。
“我的妹妹,被他手下的軍官當眾凌辱,不堪受辱,投海自盡!”
“我控訴!”
“我控訴!”
一位又一位蘇丹,一個又一個部落首領,仿佛打開了壓抑多年的話匣子。他們走上堂前,聲淚俱下地講述著自己國家被壓迫、親人被殺害的一樁樁,一件件血淚史。
整個大堂,從最初的死寂,變成了一片悲憤的控訴海洋。
跪在地上的阿爾梅達,在這一聲聲泣血的指控中,臉色從死灰,變成了慘白,最后,再無一絲血色。
他緩緩地低下了頭,一言不發(fā)。
在鐵證如山和萬眾指控之下,任何辯解,都顯得蒼白無力。
羅通冷冷地看著這一切。
當最后一位蘇丹控訴完畢,他緩緩站起身,從案幾上,拿起了一支代表著生殺大權的令牌。
他的目光,如同俯視螻蟻的神明,落在了阿爾梅達的身上。
“瓦斯科·阿爾梅達!”
“你,可知罪?”
阿爾梅達的身體,劇烈地顫抖了一下,卻依舊沒有抬頭。
羅通不再多言。
他高高舉起手中的令牌,猛地向下一扔!
“啪!”
令牌落地,聲音清脆,卻如同驚雷,在每個人的心中炸響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