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直臉色一變,怒喝道:“胡說!許貴吃了熊心豹子膽了?他如何抗旨?”
那主事哭喪著臉。
“小人將令旨送到大營,那許總兵看了一眼,就扔在了地上?!?/p>
“他說……他說營中將士聽聞土木堡慘敗,軍心浮動,多有嘩變,他彈壓不住,無法移防!”
“這……這簡直是混賬!”戶部尚書胡濬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。
于謙的臉色,則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。
他上前一步,對著朱祁鈺重重一拱手。
“殿下,許貴此人,原是王振門下走狗,靠著給那閹豎送錢,才當(dāng)上的總兵。”
“他此刻所謂的‘兵士嘩變’,根本就是托詞!”
“王振雖死,其黨羽仍盤踞在京營和錦衣衛(wèi)中,沆瀣一氣!”
于謙抬起頭,眼中怒火噴薄。
“這些人,在土木堡慘敗之前,便跟著王振禍亂朝綱。如今國難當(dāng)頭,他們不想著戴罪立功,反而陽奉陰違,阻撓防務(wù)!”
“他們,就是附在咱們大明身上的毒瘤!”
“若不將這些毒瘤一一剜除,京師守不住,大明……危矣!”
朱祁鈺放下茶杯,杯底與桌面碰撞,發(fā)出一聲輕響。
“這個許貴,是誰的人?”
于謙咬著牙,吐出了一個名字。
“錦衣衛(wèi)指揮使,馬順?!?/p>
“王振最得意的一條狗?!?/p>
朱祁鈺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臉上依舊看不出喜怒。
他轉(zhuǎn)向身邊的太監(jiān)。
“傳旨。”
“宣錦衣衛(wèi)指揮使馬順,都督同知陳懷,太監(jiān)王長隨……入殿議事。”
他一連點(diǎn)了七八個名字。
每一個名字,都讓于謙和王直等人的心,往下沉一分。
因為,這些人,全都是王振昔日最核心的黨羽。
殿下這是要做什么?
是要與他們攤牌嗎?